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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没存在过一样
    开学没多久,就迎来了叁八妇女节,姐姐晏凝静特地从学校回来给妈妈庆祝了节日,母女叁人高高兴兴吃了顿饭,姐姐就继续回学校去了,妈妈看出来也是真的很高兴,姐姐给的惊喜。
    春意盎然,大地开始回春,土地上山林里冒出新芽。林间的春笋也破土而出,掀翻石块,克服了重重的困难,一个一个从地里冒出来。它们裹着浅褐色的外衣,头上还戴着一顶顶缀有黄色穗子的帽子,就像一个个嫩生生的娃娃,可爱极了。
    当人们也开始穿着单薄的外套,恬芮从妈妈那里听说,宋青阳通过了一所空军航天大学的招飞考试,将来要当飞行员。意料之中的事,他房里摆着很多飞机模型,书架里还有相当多的航空书籍资料,她听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也由衷为他开心。
    宋青阳一向聪明优秀,有着自己的目标爱好。与自卑盲目的晏恬芮简直是两个极端。除了这种比较之中,被打击引发的消极情绪外,她再也不敢对这人有多余的期待了。在新班级中,她认识了一群和她一样的人,座位相近,平时学习,吃饭,上体育课也都是一起活动,她很开心,有这么一群朋友,简单的,哈哈大笑的。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只是课间,她很少再和王湉相遇了。有一次晚自习,她和两个女生,如往常一样,围着操场的跑道,聊天散步。远远地,就看着王湉和一个女生亲密地走在一起,她看见这场景,脑袋轰地一下震撼住了,原来他也同其他进入高中的学生一样,早恋了,她心里非常失望难受,但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般继续跑步,不去看那一对。可越是忽视,她越能感觉到王湉的视线在她身上。
    这算什么呢?看着碗里吃着锅里吗?还是想看她,什么反应,有没有吃醋,有没有后悔?越是这样,晏恬芮越是镇静,好像一切如常,完全沉浸在两个女生同伴的话题中,不去在意。
    可是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好像是一场梦,她在校园再也没有遇到那个身影,她觉得奇怪,不过也做不了什么。
    直到期末考试完之后回校补课,遇到重点班的共同朋友,她鼓起勇气问起王湉的下落,只得到简单的一句,他去南方了。
    这么突然,是转学还是辍学?她没有得到任何答案,这位共同朋友并不想多说什么。她又想问,王湉是否有提到她,可是,这又以什么立场呢?难道那一次的散步,就是他给的信号吗?想制造出两人说话的机会!可她实在太懦弱,太自卑,又太自强,就像现在这样,她就算再好奇,也什么都问不出口。
    一切的眼神交汇,戛然而止,停留在那个夜晚。人海茫茫,也许再也不见,徒留这段青涩的默默时光。
    后悔,遗憾,可能这些会带给她一辈子。也真的到了后来,再也没有这样靠眼神就心神贯通的美好,这就是自卑胆小人的青春,一步错过,转身消散于人海。
    她并其实从未想着能和王湉有着怎样的结果,她享受着彼此暧昧时的甜蜜,和眼神交汇。更小的时候,她也曾迷恋过宋青阳的出众的外形。
    比起现在和他真情实感的肌肤相触,她更喜欢之前,宋青阳远观不可接近的清冷自持模样,仿佛没人能动摇到他的心情,就像她的一个美梦,理想,遥不可及,永远在心的一块保持着美好的样子,念念不忘,回甘无穷。
    就像之前她和王湉长达两年多的暧昧,明明两人间没有对话,可总是知道彼此在关注着,期待着。远远走过来,眼神交汇在一起都有触电的感觉,又羞涩的躲开,只这一秒的交汇就已足够,接下来的每一刻似乎空气都是甜的。
    如果和哪位异性稍微亲近了一点,被对方看到,立马都会着急起来,怕被误会,怕对方不开心,害怕甚至失去了这样的一份美好。
    没想到当她真正地看到他和别的异性亲密走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是告别了。她现在相信,他和那个女生之间没有什么事儿,高一之后,他在普通班,而她在实验班,可能他在用这种方式来刺激她,进行两人真正地交流。
    令人失望的是晏恬芮吧,没有勇气,或者说不够喜欢,她从未想着去与王湉有个美好的结果。又或者说,太过于自卑了。即使他在普通班,他也还是住在教师楼的教师子弟,从小长在市区,晏恬芮没有过和这种男孩好好交往的经历,没有成功的案例,鼓舞和勇气从哪儿找呢?
    至少现在有着妈妈陪读,班里也有一群玩得好的同学,她觉得很满足了。
    至于王湉,逐渐地在这样简单而忙碌的学习生活当中,淡化去身影,只时不时地在心里作痛一下,提醒她的无力与懦弱。
    高一暑假很快来临,一个月的补课是少不了的,其实就是在提前学习高二的课本知识,相当于还是在上正课了,作息时间与往常一样。补习到7月25号,各科布置下一堆试卷,就正式放假了。
    晏恬芮并没有马上回乡村,几个同学约她过几天一起去爬山逛街,她畅快答应了,想必妈妈也不会太反对。
    最后一天只上了半天课,中午回家的时候,妈妈突然说起宋青阳,“前两天宋奶奶打电话过来,过两天和孙子开车回星星竹海,正好可以带我们一程。”
    晏恬芮皱眉,“咱们坐班车不是挺方便的吗?而且宋青阳他能开得了咱们的山路吗?”
    春容姨回答,“这不是可以省车费吗!现在天气这么热,班车上人挤人,都不一定能抢到作为!”
    “妈,还是不了吧,他毕竟还是新手,我们坐他车,万一出点事儿该怎么办呢?还是别省那几个钱了!”
    “哪有那么严重,人青阳也不是冲动的孩子,”半晌之后,春容姨自己想了想,确实也不合适,“算了,就搭班车吧,宋奶奶年级也大了!我稍后打电话给人家说下。”
    即使生活再困难,她们也不是习惯双手掌心向上的人。只是女儿语气间好像把宋家人划开了距离,不是很亲厚的样子,可去年冬天,青阳那孩子还尽心辅导了女儿功课几天,大年叁十也帮忙贴了对联,也都好好的啊。她隐约觉得不对劲,里面有什么被她忽略掉了。
    天气炎热,春容姨用高压锅煮的玉米稀饭,再炒个花菜,母女两也能吃得很舒畅了。喝完稀饭,再去睡个午觉,两个人都没什么事儿,这一觉都到了下午3点多,醒来满头大汗,傍晚再坐在阳台上吹着凉风,看见铁轨上客车和火车不断呼啸而过,两个女人心里都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