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们一起来唱歌好不好!“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闺女唱的真好听,给爸爸抱抱!】
【爸爸妈妈也一起唱呀!】
【诶呦,爸爸五音不全,给你们娘俩划船好不好!】
【一起嘛……】
【燃哥,一起唱吧。难得清婉这么开心,是不是,宝贝儿。】
【好好好,老婆孩子最大!闺女起头?】
【好嘞!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现实中的方清婉,意识混混沌沌地,也不经意哼起了调子:“……我问你亲爱的伙伴,谁给我们安排下幸福的生活……”
方燃将方清婉的手拢在自己的手掌心之中贴在自己的脸颊之上,满面悲苦愁绪中增了意思死的温情:“遇见你,亦是我此生至幸。”
“不……遇见我,是你此生最大的不幸。”方清婉咽了口口水,捏了捏方燃的手“听着,是我用犯罪集团内部黑网向你传递的有关赵娇雪的任务,也是我把赵娇雪抛尸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把他们整条产业线的一角暴露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你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做么?”
“我……不知道。”
“因为我想救你。他们用我制约你,你也能制约我,一旦我死了,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至少我不想让你变成……盘中餐。所以,我想让你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警方,这样虽然对他们来说可能只是蜉蝣撼树,不过,你今后至少不用再做他们的手术刀了。……你因为不愿意杀死清婉已经惹恼了那些人,落到他们手里不会比在警察手里好过。”
“我不在乎,为了你们我下地狱也愿意。”
“我不愿意!”方清婉突然大吼一声,把监听的徐寻和沈景斌吓了一跳,也令方燃一惊,一直带着临死的平静的方清婉,终于回光返照式的出现了情绪波动,泪光闪在一片灰白的脸上:“我不愿意……不想你下地狱啊,求你,自首吧。或许你还能争取一个重大立功呢?”
“好,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我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全力配合警方。”方燃的抽泣逐渐停下,但泪水仍在眼眶不停打转。“但是,你能不能,别离开我……”
方清婉缓缓闭上眼:“别让赵娇雪那小姑娘白死了,也别让我在这世间白白活一遭。”
“好……”
方清婉反握住方燃的手,将其拉到自己胸口,稳稳攥住。如释重负般,轻轻合上了双眼:“谢谢你,救了我。还有……抱,歉……”
黑猫走出方清婉逐渐崩塌的精神意识,在他消失的一刹那,他所构筑的幻象随之崩塌。
死神从方清婉身体里抽走了最后一丝气息,黑色的长发洒在枕头上依旧是乌黑的发亮,陷在枕头中的面容凝在最后的超脱安然。无数个分裂的人格在那一瞬间达成了一致,最终达成了和解。
肉体的生命陷入无边永夜,无形的灵魂却终于得见薄晓熹微。
陈渊送给了方清婉一个完美的梦境——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母亲,为了她放弃一切的父亲——作为当他棋子的偿还。
这就是陈渊的异能。
当年他们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做——
“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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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方燃已经干涸的眼眶依旧通红,最后的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方燃的情绪似乎也同方清婉的逝去一同消失,只是呆呆地重复两个字。
沈景斌和徐寻都处于目瞪口呆的地步,徐寻:“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惜作为口供,它没有什么作为铁证的资格。”
沈景斌在窗外对徐寻说到:“他自言自语说的什么?”
徐寻先消化了一下巨大的信息量,随后说道:“玲儿。”
沈景斌思索了一下人际关系,很快就找到了出处:“乔玲。方燃的妻子?难道说,方清婉策划这个案子的人格,是一个隐藏的很深的之前一直没有精神病院发现的人格。而那个人格及基本上是复制的她的母亲。”
徐寻点了点头。但是他的心思却飘到了另一个地方。
没发现徐寻有什么异常的沈景斌一拍掌,“我觉得,咱们可以带着方燃,去看一次他们家老宅子。”
“可以。”徐寻微不可查的锁了锁眉头,“融情于景,有利于发表言论。诶,咱们局里的犯罪心理学家们能派上用场吗。”
“诶,咱们的名义上干心理的实际上什么都干的审讯学家,都在于局哪里呢。赵春海那么大的案子,现在之所以现在全成反贪局和检察院的事,还不是因为你和队长接二连三的倒了。于局顶着那么大鸭梨,就是让你们把这些手头的事情办完,剩下的杂七杂八别让你们继续操心,所以,你也别作死了。我跟你讲,要不是现在于局挺着,那帮老跟你过不去老家伙们现在被于局的强势吓得够呛,正正‘人人自危’。你刚被撤销的停职呢,可又要来喽。”
徐寻摆了摆手,无奈道:“大哥,求求您停止你毫无逻辑的啰嗦,吵得我脑仁疼的厉害。要不是方清婉的信息给的足够充分,我现在真是想抽你。”
“啊不!你这人……有没有良心”
沈景斌刚想拍他一下以示警告,却看见徐寻煞白煞白的脸色,被吓得够呛。这时才突然想起来眼前所在轮椅里面的这个半残,之前连轴转了两天两夜,紧接着就是一场大战受了重伤,这才刚刚醒来甚至都没能随便吃两口热乎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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