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燃骤然打断了她,“你师兄是真心喜爱扶光!你是年少糊涂,执拗,他不想让你一错再错下去,才趁早挑明了,不让你弥足深陷,这对你,对扶光,都好!若换了我,我也如此做。将你许配给别人,是我的主张,与你师兄无关,给他俩定亲,也是我和老庄主的主张,你师兄并未请求,你该恨我啊,你该杀我啊!你师兄真心为你,就是面对你的挑战,与你交手,也不曾下杀手,你却趁着他的留情,一剑刺穿他的胸膛!你,你好啊,你好的很呐!”
玉腰奴痴笑着,笑意邪肆,整个人都恣意开来,感受回味当时的愉悦,“我只是想通了,师父,那一刻,我心里无比畅快,我约束了自己十多年,我只是不想再克制自己了。”
玉腰奴神情一转,阴狠决然,注视纪燃,寅九捉着那女孩儿走到了屋外,玉腰奴向着纪燃说道:“我恨他,不想再跟他虚伪的兄友弟恭,他毁了我的所有,我不能原谅他,我想杀他,所以我杀了他。而如今我想要的,师父,我也不会再忍让了。”
纪燃脸色骤然苍白,“你要做什么?”
“她能答应嫁给霍朝,说明她也并没有多喜欢大师兄。至于霍朝,那个废物,不配得到她。师父,扶光会是我的。”
“你!”
玉腰奴冷笑道:“师父,你看,天道也没有多昭彰,绕了一圈,扶光还是会回到我身边来,你们当初做的一切,只是一场笑话,伤害了所有人的笑话!”
纪燃踏前一步,还未出手,玉腰奴已然指出如电,点中纪燃穴道,纪燃倒退两步,倒在轮椅上。
“师父,你好好歇息,等着日后的‘喜讯’罢。”
玉腰奴走出屋外,瞥了眼寅九,目光下挪,瞧了眼她手中钳制的人,道:“回罢。”
寅九看了眼满园的人。玉腰奴说道:“若无紧急事务,不会有人到别院来,我们至少有三日闲余,足够给我们下山和捉拿扶光了。”
玉腰奴背着剑匣,寅九挟着那女孩儿,一同回了住处。
玉腰奴见了纪燃一面后,心情阴郁非常,将气撒到了那小姑娘身上,不知从哪儿寻了根□缰绳,将那女孩儿五花大绑,吊在房梁上。
寅九从玉腰奴和花衫的谈话之中得知,原来玉腰奴如此顺利取得铸剑的原因,全在柳卿云。
这一次武会的魁首奖励,是南冶派炼炉的一把好剑,任优胜之人挑选,自然那把掌门开炉封存多年的神兵除外。
原本在今日下午,酒宴之前,会有人带领柳卿云去炼炉取剑,但霍朝沉浸在定亲的喜悦之中,将这桩事疏忽了,而柳卿云也不着急,是以一直拖到酒宴过后,柳卿云无意中提醒了一句,南冶派才派人领着柳卿云去往炼炉。
玉腰奴去时,炼炉的各处大门都打了开来,机关也关闭了,她悄然绕到深处取剑时,掌门专用的炉坑已早有了人光顾,便是这一身黑衣的女孩儿。
这女孩儿想要盗取掌门铸就的神兵,可惜她不懂南冶派的规矩,不知怎么取剑,更没有南冶派独门内功,忍受不了如此高热的温度,是以没能拿下剑来,给躲藏在暗处的玉腰奴取走了。
这女孩儿一直暗中追着到了别院,不曾想这听墙角没听到几句,就给人捉住了。
玉腰奴还未来得及审问那女孩儿,院子里风响,花衫推门出去,只见楼镜披着夜色走来。
玉腰奴问道:“追到人了么?”
“我一直追着人,瞧见他潜入了曹柳山庄的住处,便折转了回来。”
“曹柳山庄的人?”玉腰奴眸光冷冽,思忖道:“曹柳山庄何曾有这样一号人物。”
楼镜冷笑一声,“是障眼法也说不准,临近的就是忠武堂,丐帮,他也许是铤而走险,进入曹柳山庄,从曹柳山庄回到住处,虽有风险,但若事成,可将嫌疑甩到曹柳山庄身上。”
玉腰奴似笑非笑,“今夜的曹柳山庄可真忙乱。”
楼镜听她话语意味深长,瞥了一眼掉在堂中的人,问道:“这人是谁?”
“当时藏在院外的人。”玉腰奴拍拍剑匣,“嗅着这把剑的味道追过来的。”
楼镜上前解开遮住女孩儿嘴的布条,这少女目光颤动,不安地四望,似乎格外害怕,缩了缩脖子,大抵恨自己不是只王八。
“你是什么人?”楼镜抽出匕首,锋刃紧贴着女孩儿脸颊肌肤,阴恻恻说道:“我耐心有限,没工夫和你绕弯子,我说一句,你答一句,答不出来,我就片你一片皮肉。”
少女吓得打了个嗝,泪花儿在眼眶里打着转,不敢掉下来。
“你叫什么?”
少女老实答道:“飞天鼠。”
玉腰奴一挑眉,飞天鼠,她略有耳闻,江湖上有些名气的小飞贼,大本事没有,但轻功一流。
而寅九听到这话,却是抬起头来,双眼微睁,注视着少女,唇瓣微启开一丝缝隙,难言的哀伤弥漫。
第84章 钓鱼
玉腰奴说道:“个头不大,胆子倒是不小,也敢潜进南冶派炼炉盗取神剑。”
玉腰奴目光中弥漫出的锋锐冷厉的杀气让飞天鼠打了个寒颤。这小姑娘眼眶里蓄满的泪珠终究是没忍住,断了线似的,一颗颗滚落下来。
实际上这飞天鼠胆子极小,又惜命得紧,张着耳朵,但有风吹草动,跑得比谁都快,就像是到家中偷食的老鼠,所以在江湖上才有了这个近乎戏谑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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