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娇慢吞吞走过去,没话找话,“乔楠,这件衣服我好像穿错了。”
“嗯?”乔楠掐灭烟,弯下腰给她检查。‘
斐娇没有撒谎,出来的时候她只是披着藏袍而已,并没有穿好,走近乔楠的时候随手系了几根带子,全当穿错了。
乔楠的手指格外灵巧,替她将带子抽出又系好只是半分钟的事而已。
斐娇乖乖站在原地任由乔楠虚虚环住她替她将腰带绑好。
脸侧是乔楠莹润的耳垂,斐娇没动,只跟着偏过头。
乔楠直起身时,耳畔擦过个温软的物什,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她微蹙起眉,目光落在斐娇唇上。
伶牙俐齿的小姑娘眨了眨眼,困惑且无辜的问道:“怎么啦?”
说罢拍了拍乔楠的肩膀,一边懒洋洋的往屋子里走一边说:“外面还是太冷了没有屋子里暖和啊。”
第十一章
乔楠和斐娇在梅拉家住了两天。
大西北的天气总是变化多端,那辆傻呆呆的桑塔纳说不准就要在大风天里报废,思来想去,还是在梅拉家躲两天风头比较好。
况且这里是难得的安全,绑匪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来到这里的。
梅拉住在小楼第一层,乔楠也住在第一层从前她陪师父来拜访时住过的屋子里,唯有斐娇,在梅拉的慇勤安排下住到了二楼,整个石建小楼布置最好的一间,透过窗户还能见到一望无垠的大平原。
梅拉虽然做的很隐晦,斐娇却敏锐的察觉到她对自己超乎正常水准的热情。
那双和善的眼睛每次望向她时都像在透过她怀念着什么。
直到梅拉再次去厨房里忙活,斐娇才有机会询问在院落外喂羊的乔楠。
“梅拉婶婶有过一个女儿”,乔楠夹着烟,声音略低,“有一年冬天。大雪封山,她的女儿去放羊,再也没有回来。”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目光在斐娇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如果梅拉婶婶的女儿没有死,应该也和你差不多大了。”
“女儿去世后梅拉婶婶这么多年都一个人生活,不太与外人来往,很难得看到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大概是触景生情,透过你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总想对你好点。”
“她女儿虽然去世了,可她一直在心底怀念她,这么些年来总是有一间留给她女儿的房间,时不时的就置办点东西进去,显得不那么孤单,你穿的藏袍就是六七年前她拉着我去集市上买的,比照着我的身量,她觉得她女儿长大了应该也穿这么大,于是买回家做留念了。”
斐娇听的有些愣神,好像也想起了些什么,过了半晌才弹弹本就一尘不染的袍边,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突然就全部告诉我了?”
以她与乔楠这几天的相处,她觉得按照乔楠平常的习惯,说完第二句话大概就闭嘴了。
这人性子冷,话少,一路上就没见她多说过几句。
可乔楠为什么会说这么多,斐娇大概也猜得到的。
无非是怕梅拉的过度热情让她感到不适,怕她误会。
藏人大多豪爽,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根本藏不住。
斐娇看一眼一旁高高的草垛,下巴指了指,“我想坐到最高的地方。”
乔楠掐掉烟,也没看草垛,抬手卡住斐娇臂窝,用了点力气将她举上去。
斐娇从来不知道乔楠居然有这么大的劲儿,轻而易举的就托起了她。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乔楠重新拿出根烟,靠着木杆又要点火。
斐娇笑眯眯的拦住乔楠的手,弯身凑近她说:“乔楠女士,你平常也是这样吗?”
乔楠抬起头,面无表情,只眼底带着点困惑。
斐娇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平常也这样,客户让你帮忙干嘛就干嘛吗?”
“我平常的客户可没有你事儿多。”乔楠真情实感的回答道。
乔楠待人接物太过冷漠,她并不常与客户打交道,大多时候那是边浅的事。
就算打交道,也少有人会如斐娇一般在她面前肆意。
斐娇闻言却忍不住笑起来,她心情颇好的晃了晃腿。
不同就好啊。
有不同才能有故事,千人一面,又怎么会在心底留下印象呢。
“乔楠。”斐娇突然又喊了一声。
“嗯?”乔楠应声。
斐娇却没再说话了。
乔楠早已习惯了她的奇奇怪怪,见她不应声也没接着问。
恰好梅拉在屋子里喊乔楠去帮忙,一直没有来得及点燃的烟又被放回了烟盒。
斐娇瞰着她离去,盯着她挺直的背脊,舌尖舔了舔唇。
说来奇怪,魔都的声色犬马灯红酒绿她恹恹。
雪域高原上偶遇的像块冰一样的女人反倒令她有了兴趣。
从见到乔楠的第一眼她就是别有意图,否则也不会在悬崖边找上她。
斐娇的欲、望向来表述直白。
而乔楠的拒绝也同样直白。
斐娇偏偏就喜欢乔楠这股子冷劲儿,越拒绝,越敷衍,她越喜欢。
小镇东边有一片大峡谷,卡孜亚江的一小撮支流流到这里,带活了整片土地,周边是巨大的草原,小镇里的牛羊常常在这放养。
这片峡谷,位置偏僻,除了牧民少有人来。
梅拉见两人成天窝在屋子里,好心建议她们去峡谷边骑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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