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区内有多家大型轻工厂,虽说是各管各的,可挡不住各位员工躁动的春心,据说已有多对新人成功联姻,不过半路说拜拜的占大多数。
这种人群聚集区最怕出事,不管是姑娘让人伤了心要闹自.杀,还是肝火甚旺的小伙子要打群架,都让负责人伤透了脑筋,制定的管理条例不亚于管教所。
这点做得很好,但不影响工厂聘用未成年,初高中肄业的也得干活挣钱不是?拿着张50块钱买的□□就能混口饭吃,负责人看破不说破。
谷晴工作的那家工厂在园区最边上,后门连着条美食街,大老远就闻着味儿了。
工厂负责人带刑警去了办公室,一路都在解释:“我不知道她是未成年,她身份证上成年了。为什么不报警?嗐,我们这地方啥年龄段的都有,压根不好管,再说又不是半大不细的娃娃,能出啥事,我这不是以为她出去找情哥哥了吗。”
娃娃失踪半天全家都得疯,青少年、尤其是早早出来混社会又与家里不常联系的青少年,不失踪个把月压根没人发现,林安就此问题严肃地批评了他。
姜北走过转角,推开办公室的门,等候在内的郁梓站起身叫了声姜队,腾个位置给他。
对面坐着谷晴的室友,也就是她在负责人概不承认员工失踪时站出来说谷晴昨晚就跑了。
女子面露畏怯,和郁梓待一起时不显,一见光往那儿一杵就能骇退好几个小流氓的姜北,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别紧张,我只是问你几个问题,”姜北接过郁梓手里的水杯递给女子,“谷晴昨晚是几点走的你还记得吗?”
“大概9点40左右,”女子说,“我平时洗漱完也就这个时间。”
据女子说,工厂加班有加班费,最迟不超过晚9点,她经常与谷晴一起加班。对于她们这种住宿舍的员工,有专门的寝室管理条例,女子作息比较规律,9点下班回宿舍后便去洗漱,如果与马伟通话的机主是谷晴,她回拨电话的时间倒也能避开室友。
姜北将一张照片推到女子面前:“你见过这个包吗?”
女子一看,正是谷晴临走前从行李箱里取出的黑.丝绒小包:“见过,是她自己缝的。”女子忽然意识到没对,工厂不是没发生过员工跑路的事,但很少有警察过问:“谷晴怎么了?她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雨夜失踪,女生会往哪方面想姜北心里清楚,顺着她说下去,“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女子咬咬下唇,想着还是把人找到重要,“这是她的私事我不该说的,她挺好看的,有些男的没事爱闹她,就昨晚她走后,我还听到有个男的在喊她。”
“你知道那男的是谁吗?”
女子摇摇头。
“林安。”
不消姜北多说,林安立马拎上挤一下蹦个字出来的负责人去车间找女子所说的神秘男子。
“谷晴是出事了吗?”女子终是不放心。
“还不确定,所以要向你了解情况,”姜北问,“谷晴临走时有告诉你她要去哪儿吗,或者有没有你觉得异常的行为?”
“可是她的包为什么会在你们手里?”女子没跟上姜北的节奏,回过来味儿更担心,“她没跟我说要去哪儿,只让我帮她应付下查寝的。”
“查寝?”
“对。”
既然还让室友帮忙应付宿管,谷晴也不像要一走了之的人。姜北摩挲着拇指骨节:“她走时带了什么东西没?”
“就一个小包和一件雨衣。”
“她平时有和你提起过其他人吗?比如男朋友,父母,总之工厂以外的人。”
女子再次摇头,只说:“她性子挺静的,不太爱说话,”末了又补充道,“但人挺好,男朋友……这个应该没有。”
姜北:“这么多人追她也没谈男朋友?”
“啊?”女子认为这问题太过私人了,虽说该配合警方调查,但也不想把朋友的个人问题往外说。
“别误会,询问内容会保密,任何小事都可能成为案件的突破点,希望你能积极配合。”
姜北最大的魅力就在于吊着张驴脸也能轮换七十二种语气,对老奸巨猾的嫌疑人和对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有明显区别,沉稳有力的声线让人倍感靠谱。
女子放宽了心,说:“其实我感觉她对男的挺反感的,可能是烦她的人太多,有种排斥心理,我也说不清,反正我很少见她和男的说话。”
姜北琢磨着,正巧林安推门进来,身后跟了个面黄肌瘦的小青年,一双眼透着迷茫,像隔壁灾难片的群演误入了警匪片片场。
小青年是谷晴的追求者之一,他声称自己对谷晴没歪心思,是正八二经想和她耍朋友。
“真的!”青年生怕这群人误解他纯澈的小心思,忙解释,“那晚我追谷晴是因为下雨了,厂门又要关了,我怕她溜出去有危险,想叫她回来!”
“你追着她出去了?”
“是,”小青年搓着手,“她是从后门走的,那条美食街贩子多,我追了没多远就找不着人了。”
姜北又问:“那你几点回的宿舍?”
“大概十点,我室友可以作证!”
工厂负责人告诉姜北,住宿舍的员工一般来说太晚是不允许出去的,但有在外租住房子的小夫妻,21点下班后得回家,有的人会跟着溜出去,因此厂门设在23点关闭,方便那些人浪够了回来。谷晴是21点40走的,这个点该回家的也走得差不多了,再出去门卫会东问西问,所以谷晴钻了狗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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