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河专心摆弄相机:“我有病啊,骗你干嘛。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话,可能想显摆一下他的光影知识。”
“好吧,”韩梦佳失望道,“你知道吗,看上他的人可多了,排着队跟我打听呢。你要是有什么小道消息,记得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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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很快迎来了尾声,李星河睡到八点半的生活终于结束了。
他和罗鸣一个宿舍,一宿舍四学渣,每天早上都是踩着铃声嚼着早饭冲进教室坐第一排。
不过,人家坐第一排是为了听课。他们坐第一排是因为去迟了,没座位。
他们宿舍除了萧健之外,另外三个全是学生会的。还有一个叫曹旭,是文艺部副部长。
高数课上,李星河坐在第三排,偷偷在底下发消息。
这堂课只有他一个人来上,因为他大一挂了。
不仅挂了,补考还没过……
当时他第一次上高数课的时候,人都傻了——他是个文科生,报金融完全是闭着眼睛赌运气,根本没人跟他说过,金融要学高数好吗!
他高中最差的一门学科就是数学。
他爱数学,数学不爱他,高考要不是语文和英语拉分,他能被踢出A大校门滚好几圈。
此时此刻,他和一群大一新生一起重修,一遍遍地用真人真事告诫学弟学妹们:在报考之前,请千万弄明白你的专业要学什么!
老师在讲台上大谈极限怎么算,他在下面疯狂发消息。
“学生会小杂碎群”,是一个不包括葛云的管理群。
秦涛:【别废话了,直接匿名投票吧。】
曹旭:【我赞同。】
夏绮:【我也赞同。】
韩梦佳:【赞同赞同!】
李星河:【[/发怒]放屁,我不赞同!他们全都投我怎么办?】
再过几周,就要举办校迎新晚会了,葛云让他们至少出两个节目。
去年是体育部和外联部出的,今年只剩下宣传部和学术部没有出。
夏绮从来不会放过这种坑发小的好时机,立马在群里大张旗鼓:【阿星会吹唢呐,帮我们阿星报一个!】
李星河仿佛回到了过年,被他老妈逼着在七大姑八大姨面前表演节目。早知今日,他当年就不该为了逃避数学课,主动要求去跟一群老大爷学唢呐。
逢年过节,家里人都要让他表演唢呐,他很是不能理解,这么喜庆的日子,为什么要听唢呐……
他悲愤道:【迎新晚会要唢呐干什么?又不是吃席,你们考虑清楚!】
曹旭:【之前有首歌不是很火吗,好像是叫《囍》,里面就有唢呐,我们可以联合古风社一起,搞个情景剧。】
李星河:【搞你妹。】
曹旭:【别,我只有个弟弟。】
秦涛:【OK,那这个节目全票通过了,我们投一下第二个节目。】
唐鑫:【哈哈哈哈,星星一脸懵逼的被安排了。】
李星河:【怎么就全票通过了?我投了吗?】
秦涛:【你都没帮我搞定赵公子,我还要帮你买相机,出个节目怎么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李星河不吭声了。
从开学到现在,赵卿北婉拒了所有社团的邀请,他给葛云的原话是:“我最近课比较多,校外也有不少事,担心无法兼顾社团,思考再三还是决定暂时不加入了。”
葛云当然对他客气有加,让他再考虑一下,然后回头就把秦涛说了一顿。
由于伟大的表哥帮他挡下葛云的怒气,李星河只能让着他一点了。
他埋头据理力争了半天,最后还是没逃过吹唢呐的宿命。
下课铃响了起来。
教室里一阵骚动。
A大的占地面积非常大,有些课程的上课地点也极其不合理,上节课在这栋楼,下节课就要去骑车十分钟以外的另一栋楼。
因此,一下课教室就空了,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去第二节 课的教室占座。
李星河下节没课,不慌不忙地继续发消息,和曹旭讨论节目该怎么盘。
突然,他听到了许久未曾响起、他最最最不想听到的一个声音。
“阿星,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上课。”
李星河的脸猛然冷了下来,抬头看见许之林站在离他半米左右的桌边,依旧一副文质彬彬,人模狗样的打扮。
这间教室是阶梯教室,许之林矮了他一个台阶,眼神忧伤地望着他,看起来很是憔悴,估计这段日子过得很糟糕。
“你来干嘛?伤好全了?”李星河冷眼看着他道。
许之林眼中燃起一丝希望:“我……我是来向你解释的,阿星,你在担心我吗?”
李星河咧嘴笑了笑:“我在后悔我下手太轻了,没把你打个半身不遂。”
许之林一脸受伤:“对不起,你打我也是应该的,其实……”
李星河抓起书包甩在肩上,起身不耐烦地说:“滚开,少跟我卖惨,老子他妈看到你这张脸就想吐。”
也许知道如果这次放他离开,他们就彻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许之林面露绝望,不仅没有闪开,还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他比李星河要高上几公分,平时酷爱举铁健身,力气自然也很大。
李星河被他抓住,登时又惊又怒,甩了几下没甩开,怒道:“放开我!他妈的,许之林,你想打架吗?你当老子怕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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