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不一会儿,中明殿就亮如白昼,袁奇带着枫雁郡主走了进来。
枫雁郡主双膝跪地,叩拜道:“枫雁拜见皇上。”
萧楚俞坐在椅子上,单手支颐,“这个时辰入宫,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枫雁去年过生辰时,陛下曾允诺过枫雁一个奖赏,说只要枫雁想要什么,陛下便会想方设法的满足枫雁,陛下可还记得?”枫雁郡主小心翼翼的看着萧楚俞。
萧楚俞点头道:“记得。”
她看向枫雁,见她身着是淡白色宫装,看起来素净又单薄,“想要什么了?”
枫雁抿唇:“枫雁恳请陛下...放过顾温暖。”
袁奇站在一旁,听到枫雁这句话,吓得倒吸一口气,他见萧楚俞脸色阴沉,顿时双膝跪地,不敢吱声。
萧楚俞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直视枫雁,一种无形的压力将枫雁显得压倒在地,无法喘息。
枫雁梗着脖子,继续道:“枫雁与温暖从小一起长大,深知她为人光明磊落,生性纯良,赤子之心,顾氏一族,终其一生,效忠于皇上,尽忠于明安国,祖辈皆未有过通敌叛国,以下犯上之心,陛下高瞻远瞩,聪明睿达,还望陛下...明察秋毫。”
袁奇已经被枫雁这几句话吓得胆战心惊,额头的冷汗糊了满脸,刺痛他的眼睛,让他不敢睁眼去看萧楚俞现在的脸色。
“枫雁,朕记得,你曾与顾温暖有过婚约,是吗?”萧楚俞不冷不热的问道。
枫雁身子一抖,点头道:“回陛下,是的。”
“你说这些话,是不是代表你对她余情未了呢?”
枫雁闭了闭眼,犹豫道:“回陛下,是的。”
“那你可知...”萧楚俞俯下身去,看着枫雁慌乱的眼神,似是报复一般。
她恶意满满的说:“你喜欢的顾温暖其实是女子呢?”
袁奇瞪大眼睛,深感自己今日就要在此自我了断。
枫雁没有任何反应,眼中没有惊讶和难以置信,她反应太过平静,让萧楚俞心里泛起一股怒气。
她掐着枫雁的下巴,语气无波却透着冰冷刺骨的寒意,“你早就知道顾温暖是女子了?”
枫雁垂眸,沉默一瞬,道:“...是。”
她早就知道顾温暖是女子,但怎么办呢?
她那样的妙人,不论是男是女,都让人芳心萌动,忘不掉她的飒爽英姿。
“好,很好。”萧楚俞气极反笑,笑容里的凉薄让在场的两人背脊一凉。
“你和顾温暖还真是情真意切啊?”她指尖攥紧,掌心中被掐出指痕,“一个将她自身最重要的秘密毫无保留的交付出来,一个不畏皇权舍死忘生的进宫来求情,你们情深意切,还真是叫朕大开眼界啊?”
枫雁垂首,不敢回答萧楚俞,她感觉到皇上滔天的怒气和杀意,没有任何遮掩,就这么直白的施压下来。
萧楚俞玉指划过桌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枫雁,你是真的不怕死吗?”
枫雁身子一抖,吞了吞喉咙,言辞恳切道:“枫雁只想让顾温暖活着,哪怕罢官贬职,或者是流放服役,只要皇上让顾温暖活着,枫雁愿意做任何事。”
“哪怕朕派你去和亲,你也甘愿?”
枫雁眼里闪过一丝恐慌,随即握紧拳头,掷地有声道:“枫雁...愿意。”
咔嚓——
一个上好的青花瓷茶杯碎落在地,跪在地上的两人吓得一抖。
萧楚俞低吼道:“枫雁,你真当朕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挑衅皇威吗?”
枫雁叩首:“枫雁,不敢。”
“不敢?”萧楚俞冷嗤一声,“朕看你是胆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是不是你眼里,朕比顾温暖还要重要呢?”
枫雁慌乱摇头:“不是的,枫雁没有这么想。”
“没有这么想?”萧楚俞胸口一痛,“你说顾温暖为人光明磊落,生性纯良,赤子之心,不会干出通敌叛国这种苟且之事,那是不是就代表你认为是朕昏庸无道,错判好人,让忠臣含冤入狱啊?”
枫雁眼泪瞬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哽咽道:“枫雁...枫雁不是的,不是的。”
袁奇高声道:“陛下息怒啊,万万动气,伤了龙体啊。”
“滚!”萧楚俞烦躁的很,一脚踢开袁奇。
她目次欲裂的看着枫雁,“枫雁,你想救顾温暖,想与她举案齐眉,想和她白头到老,想与她旧情重燃,朕今日就把话撂这儿了,不可能!”
枫雁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楚俞,满眼悲切和绝望。
萧楚俞被她眼中的情绪震得心尖发颤,仿佛一条冻僵的毒蛇,露出尖锐的毒牙,潜藏着致命的恶毒,毫无遮拦的展现出来。
玉石俱焚又如何,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萧楚俞狠狠掐着枫雁的下巴,目光狠厉,“枫雁,就算朕留顾温暖一条狗命,她这辈子都不会走出皇宫,她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跟你萧枫雁没有丝毫关系。”
“趁早收了这些心思,也别想着拿朕当初答应你的允诺过来试探,朕可以给你,也可以收回。”
“别挑战朕的耐心,否则...”萧楚俞靠近枫雁,满意的看着她眼里的惊恐和彷徨,“朕就亲手砍下顾温暖的脑袋送给你,你觉得好吗?”
枫雁身子瞬间紧绷、双手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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