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也算是好运气,混了个单间。
牢房墙皮掉落,漏出斑驳的苔藓和黄泥,地上铺满了茅草,还有几只黑不溜秋的老鼠在角落里叽叽喳喳的。
“进去!”士兵推了一下温暖,喝道,“等我们赵队头来好好审一审你这个奸细。”
队头,就是李盼旋派遣的一大队士兵的头头,硬要算起来的话,也可以说是松戈城现在的知府。
温暖被推了个踉跄,看着满地的茅草,到处都是蛛网和尘土。
她将斗笠放在一处稍微看的干净一些的茅草上,然后坦然自若的坐在那里,安静的等着赵队头前来审讯她。
士兵看她这幅云淡风轻的架势,撇嘴道:“装腔作势,等赵队头来审讯你,有你哭爹喊娘的时候。”
温暖连个眼神都不屑给她,仍是沉默的呆坐着。
士兵啐了一口,转身离开。
【你干嘛要来这里?不直接回京城吗?】系统纳闷道。
“回去干嘛?”温暖叹了口气,“回去让女主的黑化值再往上涨涨?”
【什么意思?】
温暖从怀里拿出烟,咬着烟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这个任务世界走之前干了什么?”
【.....】系统反应过来,【哦,那跟你来这里有什么关系吗?】
“还记得原世界主线剧情里,松戈城最后怎么了?”
系统找了一下剧情线,【平洲国故意起兵偷袭军营大帐,分散天阳国大军注意力,致使松戈城被民丘国偷袭,屠城占领了。】
松戈城里大多都是老幼和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成年健壮的女子都已经投身军营为国效力,所以松戈城眼下除了李盼旋派遣看管的五十名士兵以外,其余都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贫民百姓,根本抵抗不了民丘国精锐士兵的偷袭和屠杀。
要知道,在原剧情中,民丘国只是派遣了一个营的士兵就将几乎三千人的松戈城屠了个干净,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手段极其毒辣狠厉,冷血残酷。
民丘国士兵个个杀人如麻,奉行斩草除根,绝不留情。
温暖看了眼正在喝酒吃花生的士兵三人,不知在聊什么,时不时爆出响亮的笑声,可她们却不知,今晚就是她们的亡命夜。
视线落在士兵腰间的长刀,品质不佳,但用来杀人,勉强可以用一用。
“所以...”温暖收回视线,嘴角一勾,“松戈城算是我给她送的第一份赔礼道歉。”
牢房的门锁被人打开,温暖被人两名士兵强拉硬拽的绑在柱子上。
“赵队头,此女子就是今天抓到了奸细。”
赵严上下打量了一下温暖,此人一袭白衣,气质高雅,样貌出众,不像是敌国派来的奸细,倒有点京城中大人物的贵气和骄矜。
“你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何会来到松戈城?”
赵严看过眼前之人的路引,但她总觉得凌知夏这个名字有些蹊跷,像个假名。
最重要的是她敢姓“凌”。
温暖看着赵严,“赵严,平昌城人士,家有一老一夫,今年三月,你的夫郎为你诞下一女,赐名为赵冉,如此看来,赵队头可谓是前途扶摇直上,家庭幸福美满啊。”
赵严瞳孔微扩,眸子一眯:“你到底是什么人?”
竟能一字不差的说出她的背景。
“云游之士。”
“当我好骗?”赵严拔出旁边士兵的长刀,锋利的刀刃架在温暖的脖子上。
她眼含危险,厉声逼问:“你究竟是何人?若是还不坦白实情,到时候向你问话可就是阎王爷了。”
“赵队头刚才可看到了狼烟?”
赵严眉头紧皱。
这人又说对了,刚才十公里以外的军营大帐点燃了狼烟,白烟溶于厚厚的乌云之中,险些不易察觉。
“狼烟四起,外敌来犯,”温暖不在意脖子上冰冷的刀刃,继续道,“如今天阳国腹背受敌,西州有民丘国与平洲国合作来犯,东陵又有辛兆国肆意挑衅,如此焦灼紧张的局势之下,你猜松戈城处于何地?”
赵严沉思片刻,瞬间双眸瞪大,嘴唇蠕动,听着眼前之人薄唇微启,淡淡吐出。
“当然是兵家必争之地了。”
松戈城虽然破败慌乱,却是天阳国雄关要塞之一。
东西蜿蜒1000多公里,西据安格高原,东临险峻绝涧,南接风雪山岭,北塞九弯长河。
可谓是山岭交错,自成天险,易守难攻,故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可惜这样重要的地界,李盼旋只派了一个大队来驻守。
主要是因为此人负地矜才,傲慢自负,目空一切,以为只要稳住前方战线,后方便可以无忧无虑,却没想到敌军声东击西,请君入瓮,最后来了一招釜底抽薪,直接将松戈城抢占。
最后民丘国和平洲国合作夹击天阳国大军,致使天阳国全军覆没,二十万将士无一生还。
脖子上的刀刃轻微一颤,脖颈一痛,鲜血流出来。
温暖垂眸,淡淡道:“赵队头,松戈城对于天阳国是何等重要,李将军却只派遣一大队来驻守,若是民丘国派精锐将士前来偷袭,你们能抵挡多少呢?”
“你——”赵严神色凝重,放下长刀。
他看向一旁的士兵,“去,立刻查探松戈城四周,如有异常,立刻防备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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