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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祁烈是什么人?
    天下皆以为他是十恶不赦的魔头,他不在乎;天下以为他屠寇家只是为了向天师示威,他不解释;沦为阶下囚被锁链锁着,他笑着问浮郁仙尊为何天天到我这里来。
    他根本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又怎么可能情绪失控。就算在乎,也只不过是跟司陵说过一句“若你今生忘记曾经为我做过那么疯狂的事,我必定抱憾终生”而已。
    司陵迟疑地抬手一下一下地抚祁烈的背。
    每抚一下司陵都觉得不对。不对,祁烈的情“m”“'f”“x”“y”%攉木各沃艹次绪明明是因为自己而来,既然是因为自己,那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些他至今还没有想起来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他跟祁烈之间的,让他七百年多年的时间过去仍然……
    七百多年。
    司陵的手猛地顿住,他好像忘了一件事情。一直以来,他都想搞清楚前世的司陵浮郁到底有没有跟祁烈在一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忘了,如果前世的司陵浮郁跟祁烈真的已经互通了心意,那么祁烈……
    等了他的爱人七百多年。
    206.
    仅仅是想到这里,司陵的眼泪蓦然滚下来,“啪”一声砸在祁烈的肩膀上,瞬间便洇进深色的布料里消失不见。司陵收紧抱住祁烈的手臂,他怎么会忘记这件事?
    明明是很显然的事情,他竟然完全忘记了。
    纪何年还怀疑祁烈想要篡改自己的记忆,他要是真的愿意这么做,就早早地让自己记起来他,早在今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怎么可能没有这种本领? 他偏偏不,用拙劣的小手段,非要自己跟着他追捕寇天,在路上用鬼火吓唬他只为了牵一下他的手,为自己弹钢琴曲。
    司陵有点没办法再细想,他怕想得越细自己越受不住。
    他现在已经快要受不住了,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滚,可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明明今天累得够呛,大清早就开始忙活,现在都要凌晨两点钟了,思路竟然相当活跃。
    他第一次被困在巫童之眼的幻境,祁烈把他救出去。
    那时候祁烈已经知道自己恢复了司陵浮郁的记忆,祁烈在身后叫他的名字,“司陵浮郁”四个字,他又是什么反应?
    他连头都没有回。
    “我……”司陵开口便有些哽咽,一个字说出来没法往下接,用力吸了吸鼻子,“对不起,祁烈,对不起。”
    207.
    司陵这一哭有点收不住,越哭越控制不住自己想别的细节,不管想起来哪个细节他都觉得自己才是十恶不赦的坏蛋。
    哭到也忘记了纪何年交待的时间,纪何年在门外急得实在没有办法了, 这要是丢了一次实验记录这一个月的实验都白做了,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敲了门。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
    祁烈哄了十几分钟没有用,司陵眼泪哗哗地往下掉。纪何年想问又缺乏勇气,万一涉及一点个鬼隐私,祁烈一个不耐烦给他点颜色瞧瞧就不太好了。纪何年的父母经常跟他说家里的本事他不学迟早是要后悔的,纪何年年轻的时候固执地觉得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后悔,但现在他承认,他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了,不过也只有一点点。
    “两位大爷,我今晚最后一次实验数据已经记录完了,想回去睡觉了。但实验室你们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你们要是想继续在这里我就把钥匙留给你们,你们走的时候一定记得关门。”纪何年鼓足勇气,终于还是开了口。
    没想到司陵抹了一把脸:“不在这了, 走。”
    纪何年看他:“去哪儿?”
    司陵杀气腾腾:“去找寇天,不睡觉了。我要连夜杀了寇天这个狗贼,把他的眼球取下来给我爸泡酒。”
    纪何年:“……”
    第39章 208-214
    208.
    最无奈的还是祁烈,本来是自己情绪有点失控,最后嗷嗷大哭的变成了司陵。
    司陵不愿意回去睡觉,扒在祁烈身上不下来。怕影响纪何年的实验,还是让他关了实验室的门。祁烈一只手拖着司陵的屁股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坐在实验楼顶的天台边上,司陵脑袋埋进祁烈怀里,半个小时没说话。
    他不说话,祁烈也不出声。
    半小时之后司陵终于从抽噎的状态缓过来,闷着声问:“你哭什么。”
    把祁烈听笑了:“我什么时候哭了?”
    司陵瘪嘴:“刚刚接吻的时候。”
    祁烈:“我哭了?”
    司陵:“你没哭,你抖什么。”
    祁烈半天没说话,只把司陵又往自己怀里紧了紧,最后才说:“等这一吻我等了七百四十三年,司陵浮郁。”
    他这么一说,司陵隐隐又要哭。司陵很确定自己就是司陵浮郁,并且前世的司陵浮郁对祁烈早已动了情,因为虽然他自己确实也想哭,但是这种不受控流眼泪的感觉,更像是司陵浮郁在哭。
    司陵有点儿别扭:“可你等的是司陵浮郁,我是司陵。”
    他现在大有自己跟自己吃醋的架势,可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他是司陵浮郁的转世,就算他能回忆起前世所有的事情,可他这一世就是司陵。
    “你就是你。”祁烈这么说。
    209.
    大概三点半左右,司陵扒在祁烈怀里睡着了。
    不知道多久之后因为脸上痒痒的触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天边已经隐隐有了一点暗红色。司陵瞬间清醒过来,都忘了自己昨晚在哪里睡的,往后一坐,要不是祁烈稳稳搂着他的腰他就从这栋足足有十一层的实验楼顶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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