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我们得走了, 有人绑架了司晨司夜,我得去救她们。
司晨司夜是谁啊?朱雀跳下床走到安瑶身边。
是我的朋友。安瑶拉着她走出门外, 快速朝着大门走去。
独孤絮已经牵马等在那里, 见她过来就迎上来道:阿瑶, 其实可以吃过晚饭再走的。
人命关天的事, 我不敢拖延。
这几天天气更冷了,两人站在寒风中,独孤絮看她冻得通红的鼻尖,满心的话堵在了嘴边。只上前把安瑶身上披着的大氅又掩严实了些,道:路上天寒,碳火我已给你备足了,别又风寒了。
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出发?
我今日赶一赶时间,把案卷整理完了,明日就走。
絮姐姐,你要经过喻家,帮我给喻悦带个信,就说我一定把真凶抓到了提头去见她。
好,你路上小心,我把卷宗放在车里,还有铃铛,有进展的话随时通知我。
安瑶跳上马车,发现独孤絮已经给她备好了火炉,对她笑了一下表示感激,驾着马慢慢走进了长街。
走出好远,朱雀伸出头道:她还站在那里看咱们呢,不嫌冷么?
一阵罪恶感升上安瑶心头,她默默加快速度,想立刻离开这里。
汗血宝马的脚程很快,安瑶快马加鞭,只一壶茶的时间,就驶出了清石城。
*
阴咏握着玉佩坐在床边,她不知道自己心里的这种憋闷感到底是什么。
施安瑶走了。
两个人分开了那么久,只单独说了几句话,阴咏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她,就要这么生硬地分开了。
你愣在这做什么?独孤絮猛地推开门,看到阴咏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突然极度难受起来。
你明明唾手可得,却这般不甚在意。
这幅样子,就像在嘲笑我一般。
阴咏根本没有听懂她的意思,看她双眼通红,边喘气边跑进来,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倒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在说
阴咏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独孤絮冲上来直接揪起她的领子,高声道:你难道不知道阿瑶有多喜欢你?为什么不跟她走?!
阴咏比独孤絮矮半个头,此时被衣服勒住脖子,瞬间就难以呼吸,断断续续道:你你在说什么
看她这幅样子,独孤絮又气又为阿瑶心疼,把她掼在地上道:阿瑶为了你,不惜在鬼王面前暴露自己,甚至愿意为了你牺牲生命,事到如今你还装不知道么,你真不知道她喜欢你?
阴咏从地上爬起来咳了一阵,冷声道:她喜欢我,又关你什么事?
这句话一出,独孤絮满腔的愤恨,都失去了出口。
是啊,又关我什么事?
难道轮得到自己来责备阴咏么?
感情从来都不是势均力敌的游戏,何况阴咏并没有什么错,只是做了阿瑶对自己做的那件事罢了。
她们难道永远只能这样,追逐着得不到结果吗?
阴咏整理好衣服,突然问:多远了?
什么?
施安瑶走出去多远了,我现在追上去需要多久?
独孤絮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时间酸涩和欣喜涌上心头,振作精神道:我去备马。
*
安瑶的手被冻得没了知觉。
缰绳太冰冷了,她呵了口气,放任马儿自己慢慢地走。然后看着阴沉沉的天,对朱雀道:会不会快下雪了?
朱雀没回答,倒是向后面的来路看去。
雪花慢慢飘了下来,大片大片落在安瑶的大氅上,她惊喜地想指给朱雀看,就看到朱雀正回头看着来路,那条路上隐约现出一辆马车的形状来。
等它走近了,安瑶才看到赶车的是独孤家的一名弟子。他把车停下,掀开帘子,阴咏从车里钻了出来。
施安瑶,你忘记拿司晨的玉佩了。阴咏走到马车下面,把手中的玉佩递给安瑶。
安瑶伸手去接,玉是好玉,雪花落在上面,立刻就融为了水珠。
触手生温。
安瑶的指尖碰在玉佩上,也不接过来,阴咏举着手臂等了一会,刚要说话,就感觉到自己被安瑶捉住了手腕。
她用力一拉,阴咏就被拉到了马车上。
两人的大氅皆是毛绒绒的,交错在一起,阴咏只觉得身前被雪花落到的地方也暖和起来。
在下已经将人送到,就此别过。那弟子面露笑意,对她们一拱手,调转马头离开了。
两人就这么挨在一起,久久没有言语。
雪终于下大了,无声地落在两人的兜帽上。
终于阴咏忍无可忍,从安瑶身边撤开一步:施安瑶,我不说你就不放是吗?
诶?我可没有抱住你,是你自己撞进我怀里的。安瑶无辜道。
阴咏晃晃头,把头顶的雪抖落,又伸手把安瑶头顶的雪扑去,没理她的巧言善辩。
朱雀从帘子缝中间露出一只眼睛,小声道:你们不嫌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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