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瑶摸摸她的头发:现在还不能确定,你先不必担忧,等我们弄清楚再说。
几人沉默了片刻,老婆婆提着茶壶走了进来。
安瑶看着她走来走去,忽然道:老婆婆,你知道阴盼晴是谁吗?
老婆婆这次倒是没有简单地摇头或者点头,只是看着安瑶说:你知道盼晴吗?她是村里的巫女。
巫女?
安瑶看了看阴咏,巫女这个说法,中原并不常用。书中只提过一个巫女,就是阴咏。
但阴咏这个名号,是星渊教给的。
阴咏急忙起身问道:她是这个村子的人吗?
老婆婆摇头:十年前,她突然来到这儿,就住在这间小木屋里。看她身上的穿戴,像是苗疆的人。
这话一出,阴咏就瘫坐回椅子上。
她从小就受尽别人的冷眼和嘲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甚至在教主收养她之前,她只能沿街乞讨。最后到了星渊教,虽然教主对她很好,可教主毕竟不能一直陪着她,那些比她年长的教众都心怀鬼胎,看她受宠就经常偷偷欺负她。
那个时候,她多希望有个娘啊。
每次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她就幻想,明日娘就回来了,娘会把欺负她的人全赶跑。
可是没有。
直到老教主死了,她失去了最后的依仗,连夜逃出苗疆,一路风餐露宿的时候,她早就不再怀抱着那种可笑的幻想。
她为娘亲开脱,她想,她一定是死了。
如今得知她真的死了,阴咏心里对母亲的恨意忽然消失了。
她希望娘亲还活着,不管是狠心抛弃她也好,还是对她非打即骂也好,哪怕这辈子都无缘相见。她也希望,母亲还好好地活着,仅此而已。
安瑶看了看阴咏,她呆呆地望着桌上的水壶,不知在想什么。
她张了几次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实在不知用什么词来安慰阴咏。
但她没有苦恼多久,木屋的门就开了。
是其他几人回来了。
安瑶没有看完的女妖的后续,她们看到了。
女妖站在那里,就是在等着僵尸马队过去。司晨看起来有些疑惑。她好像很恨那些马匪似的,把他们砍成碎末,又把他们头上的头巾捡起来拿走了。
安瑶想起当时女妖投进盆里的那些头巾,原来是她的战利品。
还有,我拿到了这个。司夜取出一支系着红布条的箭。刚才我们看的时候还没有,是插在一户人家的门框上的。
喻悦取过箭看了一会说:这是,马匪的劫杀令?
司晨点点头说:马匪一般会在自己看中的人家上射一支箭,意思是劫走了他家的人,如果天黑之前还不能拿钱赎人,人质就会死。
喻欢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那群鬼魂的领头人是一个小女孩,她身上还绑着绳子。会不会马匪绑走的就是她?
老婆婆给进来的几人添水,突然放下水壶看向窗边,那女妖果然又出现了,正在窗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们。
这是第三次轮回。
女妖这一次还是没有进来,只是看了一眼,就消失了。
这样看起来,女妖也是遵守循环里的一个傀儡。
几人把信息放在一起拼凑了一下,事件的发生顺序大概是从马蹄声开始,接着是瘴气蔓延。与此同时,女妖开始祭拜阴盼晴,鬼魂从小镇的房子里走出来,顺着一定的路线在树林里穿梭,最终跳进鼎炉。等鬼魂跳完,女妖就会下山,与僵尸团在小路上短兵相接,接着女妖单方面虐杀,拿到战利品之后来到木屋这里,看一眼老婆婆。
安瑶想了一下,已知鬼魂是村民一方,马匪是外来者,阴盼晴和女妖是一方,那么,老婆婆的存在就非常奇怪了。
她既没有变成鬼魂,也不是外来者,看样子也绝对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她超脱这个循环之外,难道只是为了给误入结界的人端茶倒水吗?
但是她对特殊的词有反应。
阴盼晴,应该就是特殊词里的一个。
安瑶试探着问:盼晴是被马匪杀死的吗?
老婆婆点点头。
村民是被马匪杀死的吗?
老婆婆摇摇头。
安瑶有些搞不懂了。
马匪绑走了小女孩,最后死的却是阴盼晴。
司晨突然说:会不会,是阴盼晴替下了小孩?
可是照这么说,马匪杀了人,事情就算完了,他们怎么会死?是谁杀了马匪?喻欢问。
妖刀杀了所有人。老婆婆突然说。
她从来不主动说话,这一句一出来,所有人都被她吓了一跳。
为什么?司夜问。
老婆婆说:他们食言了。
谁?喻悦问。
村民。老婆婆说。
安瑶把老婆婆的话串起来,突然发现,事实可能非常残忍。
从马匪抓走小女孩开始,到阴盼晴死去。这中间,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
所有的情报中,其中能够确定的是阴盼晴不管是不是自愿,最终她替小女孩做了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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