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游戏并不简单。”帝恭提起了正式话题,转折的很自然。
净尘颔首,这点他深有体会。
在游戏里, 甚至中转站都能感受到,谪仙游戏或许不能单单用「游戏」来定义,像能够操控这游戏的人,净尘第一个能够想到的就是——神。
净尘看着依旧西装革履的帝恭,对方却没有看他。
只是抬头仰望蓝天, 喉结线条更加明显。
“我有预感, 很快就能找到我的身体。”帝恭忽然再度看向净尘,深邃黝黑的眼睛第一次表现出格外认真,“不过……我的弟弟也需要身体, 你会永远站在我身边吧?”
在阳光下, 帝恭的身体呈现出不正常的透明, 像是在散发微光。
但净尘却不觉得温暖, 话里隐藏的偏执让人浑身发寒。
他看着那张跟水神一模一样淡漠俊美的面孔,却再次感受到,脸是相同的,心却变了。
他开始有种强烈的好奇,并且这种好奇心还是扼制不住的。
*
深夜,月亮被云半掩盖,散发这若隐若现的微光,照亮了墙壁处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吴婷稳稳当当翻身落地,拍了拍自己的巴掌,轻声道:“净尘应该不会把我偷偷跑出去的事情告诉别人吧。”
她很快意识到,净尘确实不是那样的人,自己的担心必定是多余的。
好在最后踩点回来了,只要赶在宿管关门之前回去就行,不会有任何意外,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干。
经验还是有一点的。
“封闭式管理真的麻烦死了!”她低声抱怨,以前还松散些,现在这两天或许是因为「那件事」非常严格。
美其名曰为了学生安全,但其实就是吃饱了撑得慌吧?
她现在也跟男友分手了,她提的,高中男生本来就没什么责任心,加上又腻了,那就没必要继续在一起。
现在距离22点30分还有大概十分钟的样子,因为时间紧迫,她不得不加快步伐。
如果宿舍楼被关掉,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过夜。
可能是越不希望发生什么,就越容易兑现什么。
看着被锁链锁起来的宿舍楼大门,她恨不得化身纸片挤进去,可这并不可能。
“烦死,干嘛提前关门,老太婆闲的没事干。”可她嘴里的老太婆,是没有一点可能性会为了她开门。
深切知道这一点的她也不想浪费力气,无奈的想还是回教室,幸好她们班从不锁门,方便学生自觉延长晚自习或者早自习。
如果这样的话第二天的时候,别人只会认为她是最勤奋的那个,不会有太多的怀疑。
穿过操场的时候,她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那天的场景,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自己或许之前是被鬼迷了眼,不然怎么会那么反常?
走在跑道上的时候,她总觉得脚底黏糊糊的,就像是还踩在自己当初流的血染就的泥土上,让人寒颤。
加快步伐,最后越来越快,直接小跑着往教室的方向去。
一秒也不想在只有自己的操场上多待。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只有自己一人的教室也没好到哪里去。
虽然开了灯,但那种森冷压抑的感觉没有从她的心尖上消失,反而加重。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吴婷双手环住自己,牙关禁不住打颤,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
脑海中突然回想到净尘的话——“如果不让我跟着保护你,今夜必会有血光之灾。”
她开始后悔了,可是现在哪里还有后悔的余地?
头顶教室的白光灯闪烁,伴随着滋啦的电流声,脚踝处被软乎且冰冷的小手给抓住。
她瞪大眼低头……
没有头的婴儿正抱住她的小腿,身子很依赖,手脚并用,但没有脑袋和发寒湿冷的身体只会让人恐惧。
“咯咯!妈妈,妈妈陪我玩。”
吴婷有些反应过激,她猛地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是自己课桌上——还没有两颗拳头大小的头颅正对着她,本来粘合的双眼扯开,眼睛被黑色充斥,没有眼白。
婴儿诡异娇俏的笑声停下,转为刺耳的哭声,中间断断续续说着:“掐我的时候怎么能那么用力呢?你不是合格的妈妈,妈妈不会这么对我的……”
吴婷想将腿上的东西踹开,但两人像皮肤融合再也分不开,怎么也做不到。
只能捂着耳朵开始求饶:“我不是故意的,放开我,对不起、呜呜……对不起,别过来!啊——”
——
「吴婷」出现在了女厕,下场凄凉。
警察来学校展开调查女厕中出现的学生尸体案件,但结果显而易见,种种不合理都透露出这并不是能用常理推断的事情。
反而让人摸不着头脑,产生种种质疑,最后只能归咎于悬案。
本来上次事情的热度就还没过去,没想到这么快又出了事。
学校里茶余饭后都在暗地谈论着。
“听说,吴婷舌根好像被人拔掉了。”
“呀,正在吃饭呢,说这个干嘛?!”
“我只是想起了十八层地狱中的拔舌地狱,他不会是说话得罪了某个变态杀手吧……”
“真有杀手就好了,关键现在所有人都觉得这不是「人」能干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