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里的江景心闻言赤着脚下了地,顾不得地上冰冷,跑到门边,刷得打开寝殿大门,冲着孟云英的背影张了张嘴,驸马二字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心事重重的孟云英在听见寝殿门响时,脚下停了一下,听后面无人唤她,以为是侍女进了寝殿,便大步地往外走。
江景心没想到自己迟疑那一下,孟云英已经走出了她的视线,心里一慌,抬脚迈出寝殿。
“哎哟,我的公主殿下,外面冷得厉害,你怎么赤着脚穿着薄裙就出来了。”侍女心急上前拦住江景心。
江景心想冲出去,却被侍女拦得死死的,只得无奈回寝殿穿了鞋,披上斗篷就往外跑,等她跑到大门前时,只看到远处那一抹骑马的身影。
“孟云英!!!”江景心大声喊着。
可冬天的很很大,两个人的距离又很远,孟云英并没有听见身后有人唤她,调了码头便拐了道。
江景心见孟云英拐了路口,呆愣在原地,心被死死地揪着,那种感觉就好像孟云英要离她远去了。
“吁!!”小太监骑到公主府,瞧见庆宁公主连忙勒停马儿下了马,“奴才参见公主。”
“起来吧。”江景心回神,情绪低落地说了一句,“是太后宣本宫进宫吗?”
“回公主,奴才是奉陛下之命给驸马爷传口谕来了。”小太监站了起来,“陛下着驸马和陆参军即刻千万岭南不必进宫请辞。”
江景心闻言心中大骇,饶是她不问政事,也知道岭南发生了什么事。
“岭南不是匪患严重吗?皇兄让驸马去做什么?”
小太监闻言一愣,低声道:“驸马此去,自然是平匪患啊。”
江景心一听这话,当即觉得头发昏,她知道但凡打杖总是要有伤亡的。
“备马车,本宫要进宫!!”江景心彻底慌了。
一旁的侍女闻言当即命人准备马车,回过头对小太监道:“驸马刚走,前面路口右拐,你现追还来得及。”
小太监闻言谢了一声便翻身上马往前追去。
江景心回到寝殿,简单打扮一番,穿了宫装早膳未吃便匆匆进了宫。
彼时的正德帝正在用早膳,用着用着便听见外面响起一声嘹亮的‘皇兄’,不由地放下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
“这个十九,总是人未到声音先到。”正德帝无奈地叹了口气。
“皇兄。”江景心推开外面的侍卫和小太监,不等禀报直接闯进御书房,直接奔到正德帝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扯了正德帝的袖子急切道:“皇兄,你为何派驸马去岭南啊?”
“她是朕的臣子,臣子就是要为国为君出力的,去岭南是她为人臣子的本分。”正德帝说着点了点江景心的额头,“瞧瞧你,现在比你王姐还没规矩,她尚且要等禀报方可进来,你倒好,闯进来也就罢了,见面礼也不行了,进来就‘皇兄~你为何要派驸马去岭南啊?’,眼里倒只有你家驸马了。”
江景心闻言撇了撇嘴道:“臣妹这不是被吓坏了吗?我们家驸马是文臣,她哪里会平什么匪患,到时候遇到危险……哎呀,皇兄,她真的去不得,你就收回成命吧。”
“哪里是朕要她去。”正德帝看了江景心一眼,“这差事是她自己讨去的,先前她在朝上还想押送粮草去北境呢,朕为了你给驳回去了,可朕不能一直驳回啊,那让其他臣子怎么说,哦,孟云英是驸马,但凡有危险的都不让去?那朕还怎么让朝臣们臣服呢?”
江景心一听不可思议地站了起来,惊讶道:“她自己要去的???”
“对啊,不信问你王姐去。”正德帝耸了耸肩膀。
“她去能干什么呀?”江景心又惊又气,亏她饿着肚子进宫来求她皇兄收回成命,感情是孟云英自己要去的。
“不要小瞧自己的驸马,有时候文人的脑子可敌得过千军万马呢。”正德帝说着打量了江景心一眼,压低声音道:“十九,你有没有想过你家驸马为何总是想离开京城?去北境押送粮草和去岭南平匪患都是又累又危险的差事,她为何宁可承受这些也不愿意待在京城呢?”
此话一出,江景心愣住了,她知道是因为她,她对这段感觉的犹豫伤了对方的心。
“现在,孟云英他们应该在点兵,你现在去西营,或许还能送送你家驸马,说说话别的话。”正德帝说着拿起了筷子。
江景心闻言嘴一撇道:“她要躲开我,我还去做什么?随她去吧。”说罢对着正德帝服了服身,转身离开御书房。
出了宫门,江景心上了马车,半路拉开车帘道:“去西营。”
御书房里,太监端着茶送到正德帝手里,笑道:“陛下,庆宁公主转道朝西营的方向去了。”
正德帝接过茶笑道:“朕早料到,她自小就口是心非,说到底还是舍不得她家驸马。”
正德帝正笑着,只见太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折子来,顿时笑容凝固。
“陛下,北境传来的消息。”
正德帝忙放下茶盏,接过折子,深吸两口气,这才缓缓打开,看罢顿时喜上眉梢。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啊,这刘金定不亏是将门虎女,好啊。”正德帝站了起来,难掩内心的激动,“摆驾奉先殿,朕要给祖宗们上香。”
此时,静王府里,江景乔正搂着赵清芷睡得香甜,听得寝殿门被敲了两声,便缓缓睁开眸子,看了眼赵清芷,缓缓抽出自己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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