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姑娘就是个有主意的,这些咱们以往可是想都想不到的。”管事婆子笑眯眯的接过单子,不忘夸赞一句。她们私下里都传这个关欣是公主的心腹,比暖意还要贴心的那种,当然更要奉承着。
“过年嘛,大家伙高兴就好,王管事,我怎么没见着准备的春联和福字啊,三十早上,一定要贴在大门两侧,再有就是多准备些爆竹。”过年就要贴春联福字,要不然就少了点年味儿,以前在家时,也就是这两样看上去还像个过年的样子了,鞭炮不让放,烟花不让燃,一点都没有个过年的氛围。还是这会好,这种忙碌的状态,非常有感觉,让她都忍不住开始期待起大年三十儿时与众人热闹的场景了。
“这爆竹老朽倒是知道,府上也备了些,姑娘要是想要多买些,明日再去买了就是,这春联是何物,还有那福字,是何种样式的?”王管事是豫章出宫建府嫁人时就被宗政寺分配过来的老管事,纵使他见识还算广泛,这会也不禁被关欣说的一头雾水。
关欣傻眼,这会还没有春联?不禁求助似的看向那边的豫章。豫章从书中抬头,“你只管说你需要什么,让人准备了就是,至于这两样,你自己弄吧。”
好吧,言下之意就是真没有。关欣只好说道,“这样,王管事你随我来。”关欣披上大氅带着人直接去了大门口,按照她说的位置,让人量了长度,又丈量了下需要的宽度,“按照刚刚丈量的尺寸准备好红纸,材质要好一点的,再把府中主要的门查出一个数来,按照门的数量准备好一尺半见方的红纸,府门的两张要两尺见方的。二十九之前准备好拿到公主的书房里。”
“姑娘说的跟桃符倒是有些相似,往年都是挂桃符。”王管事有些明白了关欣的意思,只是需要的东西不同,桃符是用桃木刻成,驱邪保平安。
“差不多,但是桃符不够喜庆,过年嘛,当然要红红火火,寓意来年一整年都能红红火火,喜庆吉祥。”关欣一拍脑瓜,猛然想起那首总把新桃换旧符的诗,说的应该就是王管事讲的桃符。
王管事点头应是,便不再多问,这位姑娘自打来了府里,就弄了很多新奇玩意儿,他都见怪不怪了,反正都是让大家伙受益的,他倒是乐见其成。
好不容易把那些琐事处理的差不多,苦哈哈的凑在豫章跟前,“我的殿下,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
“何事?”豫章放了手中的书,好笑的看着关欣,她已经猜出了关欣即将要说的内容。
“您能不能收回成命,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再处理府中的这些事情了,好烦啊,之前暖意处理的不是很好嘛,接着让她弄嘛,成么?”关欣可怜兮兮的摇着豫章的手腕,就差像小狗那样,伸出舌头舔上几口。
豫章把关欣的手抓握在手里,搓了搓,有些凉,直到被她搓热才说道,“你可还记得那家谱上是如何写的我的名字。”
关欣不解,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李青珏?”见豫章不表态,又试探着说道,“关李氏青珏?”
“那为何你的名字不是李关氏?”
李关氏欣?好难听。关欣直接摇摇头,“太难听了。”
“关李氏,关字在前,说明你娶而非嫁,你自然是一家之主,那这家中琐事,你来经管有何不妥?”
这么一说,关欣还真是无言以对,确实是该她来操心,而且这么一说,豫章是彻彻底底的接纳她为爱人伴侣,她还真挺高兴的,就是这些琐事也真的好头疼。“哎?不对啊,我记得有当家主母这一个词语吧,就算我是一家之主,这当家主母的活儿是不是也该由你来做?怎么全落我头上了。”
豫章没说话,刚才还是淡淡的笑意,这会已经是似笑非笑,关欣是越看越觉得后背发凉。“好好好,我来做我来做,您歇着。一家之主,当家主母,都是我一人儿,您就当您的公主就成。我不是非要跟你分的这么清,是我真的不熟悉这些情况,而且等过了年儿,我就开始着手准备开茶楼的事儿了,哪有时间弄家里这些事情嘛,精力用太多会早衰的。我本来就比你大好几岁,会老得快的。”
“自有暖意帮你,不必担心。”说完便拿起书继续看,不再搭理关欣。
关欣噘嘴,耍赖似的直接躺在豫章的腿上,抓起她的手指玩。脑中不断的回想,有没有落下什么,哪里有没有纰漏。以前家里的事有老关,关夫人跟关敏操心,她从来都是等现成的,这会倒好,这么大的一座公主府,她太难了,感觉头发都掉了好几把。
忙碌起来,时间过的飞快。一晃大年三十就晃到了。关欣早早的睁开眼睛,这是她在唐朝过的第一个新年,一定要起来亲手去把那春联贴了。希望明年她可以顺顺利利,少些麻烦找到她。过了今天,就是贞观十五年,想一想,她来到这里已经有五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家里那边怎么样了,可惜没有办法联系他们,若是再做一回上次她昏迷时的梦就好了,她感觉那梦是真的。扭头看着豫章的睡颜,轻轻的凑上前亲了一下,幸好,还有她,不然,真不知道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还有什么理由坚持下去。
睡梦中被打扰,豫章不满意的皱了皱眉,转了个身,背对着关欣,许是背上透了风,又下意识的往后面靠了靠,直到窝在一个暖和的热源上,才又安心的睡着。关欣一脸的幸福笑意,慢慢的后撤,把被子掖好,才抱着衣服,轻手轻脚的离开卧室的范围。打开门,狠狠的呼吸一口新鲜冷冽的空气,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正好暖意,暖心端着洗漱用品从院门口进来,见着关欣刚要说话,就被关欣用手势制止了。“殿下还没醒,今天让她多睡会吧,不然没精神折腾一天,唉还是我们好,她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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