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满堂愣了片刻,才醒悟过来自己拿个良家小媳妇儿跟那伎子们相比,那白嫩嫩的挖钱小手儿连连的拍起自己嘴巴子来:是哥哥我嘴坏,我说错了,妹妹你得宽恕了哥哥才行。
如玉心道怪不得他能纳了二十多个妾还门户清净了。这男人有钱,还有作小伏低的身段儿,五十岁的人了,此时装的可怜巴巴,或者妇人们好他这一口。可叫如玉看了说不出来的恶心。她又不好赶他,冷眉望着院子外头赵如诲作贼一样踮着脚要从外头关那二院的门,厉声喝道:赵如诲,你要做什么?
金满堂也叫如玉这一声喝吓的几乎要提起来抖。赵如诲也停了手,乍着双手道:我就看看院子门,小心勿要让鸡进来。
如玉一听这话,立即撇下手中扫粮食的小刷子,走到院门上把赵如诲往里头掀着:你先陪金伯伯坐会儿,我去瞧瞧我的鸡去,再不喂食,它们又该闹了。
她撇下金满堂出了院子,仰头下意识去看自家后院后的缓坡,扫过一眼见张君不在,虽也知他一个小里正只怕不是万能的,心里却也有微微的失望。今日这个局面,她可实在是难以应付。
我的儿!安康老娘边叫着如玉,边塞了张纸条在如玉手中道:我倒差点儿忘了,方才里正大人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要我递给你。
如玉接过那张草纸展开,上头几个字:我帮你应付金满堂,你新缝那袍子,得送给我。还有,我要用浴缶。
天底下没有白得的好处,各人有各人的图谋,不过那所图的大或者小,她给得起还是给不起而已。如玉才撕着那张草纸,忽而听前院陈贡一声高喊:竟是里正大人来了!
自打今早起来打听到安康说如玉新缝的袍子准备要送给二伯陈金之后,张君整个人更加不好了。跟沈归穿同样一件衣服,他也认了。跟那老瘸子陈金穿一件的衣服,张君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他要进如玉家的门,赵如诲已经狗一样的伸脚挡着:什么人就乱进乱出的?
张君止步,望着赵如诲,回头问跟上来的陈贡:这位是?
不等陈贡回答,金满堂已经从院子里迎了出来:张大人!前几天请您到县城里,本是因为金某有几幅墨宝,想要您代为鉴定,怎么我还未到,您就先走了?
张君一笑:金先生所藏,自然皆是精品,不必鉴定,张某都敢担保皆是真的。
金满堂对着陈贡一笑道:瞧瞧,翰林院出来的,就是与咱们这些粗人不同。张兄,一路从京城到咱们这秦州,你看风物如何,可有什么感想,能否留幅墨宝,也叫金某留于子孙后世?
为商的人,套起关系来,那简直就像嘴上抹了蜜一样。
张君笑着摇头,轻声道:并不值得什么,若是金先生愿意,改日张某亲自登门,您想要书什么,金玉满堂还是花开富贵,张某只管替先生书就是了。
圆姐和与二妮儿两个绕着圈子自她们家果园子连接如玉家菜园子的地方攀了上来,此时也与三妮儿一起凑趴到了如玉身后。眼见得就连族长大老爷都要等一早上到村口亲迎的贵人,此时正与张君攀谈着,那贵人笑的如沐春风,屈意迎合。反而张君脸上淡淡的,锋眉下一双眼睛定定盯着那人,听他夸了一车的好话,也不过略笑笑而已。
在两个农村小姑娘的眼里,天王老子,也没有张君的能耐。
这一头如玉忽而回头,见身后三个小丫头,再回头看看自已菜园子里那深深浅浅的脚印,气的回对虚打了圆姐儿与二妮儿几把道:你们果真是要死,踩坏了我才出芽儿的菜苗儿,造孽杀生!
圆姐儿撇着嘴道:果真这金满堂要是娶了你,往后你就专门在躺在金山上等着吃就行了,还需要在这里种菜?
如玉够手拍着圆姐和,连声骂道:我叫你取笑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接着内院门上一阵笑声,却是金满堂按止了众人,在一众乡民并轿夫们,张君以及陈贡等人的注视之下,他一手捏拳管清着嗓音,缓缓走到那开了半树桃花的桃树下,身后还围着三个小丫头的如玉身边,弯腰施了个大礼,才道:好妹妹,既这村子里还有三五知已,我今夜索性就不走了。咱们的事情,明天咱们于细谈,可好?
那棵迎风微绽的桃树树与这小寡妇相得益璋,她脸上略显羞涩的笑意,恰似那才初初而绽的花瓣儿一般动人,当然,若是能把猴在她身后趴在她肩上那两个小土丫头都扳开,就更好了。金满堂头一回感慨岁月蹉跎,恨不能晚生个二十年,好与这年轻娇俏的小媳妇儿配成一对佳人。不过他有金玉满堂,虽金银不能逆天给寿,但总能壮粗了他的腰杆与气性。
如玉越过金满堂的肩,见张君亦远远望着自己,随即便低了头不再言语。
金满堂自然以为这小寡妇含羞,笑了笑便转身,与陈贡等人带着张君一起走了。
如玉等众人皆走光了,才扶着安康老娘进了院子。魏氏占得个好位置,跟渭河县的首富却是一句话儿也没说上,更别提叫二妮三妮儿露脸的话儿。她此时闷闷不乐,拉着脸在院子里坐着。冯氏也赶了来凑热闹,门上还围着几个村里的妇人们,也是探头探脑要看个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