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也在四顾,作贼一样进了如玉家的山窖,等如玉也进来了,自怀中掏出张银票来,递给了如玉道:十两银子,是你的了。从今往后,你不但得管我的饭,还得管我的草纸,那浴缶,我想用就用,你不能推辞。
如玉接过银票,凑近了借着外头的亮光看过一遍,犹不自信的叹道:你才来几天功夫,竟就真的领到俸银了?
若不是天色太黑,如玉看到张君脸上那洋洋得意的神情,更得笑他是只得得势小狗了。他正等着如玉的承诺,谁知如玉也自自己怀中掏着:既然陈宝儿说了五两,我就只收五两,多余的不能要,被子与衣服都算在五两里头。你既有银子,草纸自己往镇上买去,浴缶也能自添得一只,我的往后必不能给你用了。
她说完,掏了只五两的银票出来递还给张君:这是五两的银票,是该你的,我倒找给你。
不是说穷的连安康的束侑都是借的吗?她竟然能从荷包里一掏就掏出五两银子来,以张君的估摸,里头至少有十张银票。
张君不接那银票,在山窖门上看了如玉半天,面上那小狗般的洋洋得意慢慢褪去:这是沈归给你的银票!
如玉连忙辩道:这是沈大哥寄放在我这里,给他老娘看病抓药用的,我便拿了,也得到镇上化开,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我不会乱用他的银子。
不管如玉怎么解释,张君仍是不说话。他为了这十两银子,在太子门客面前丢光了脸,本以为这小寡妇见了银子能高兴的两眼放光。像他三弟张诚身边的丫头们那样说软话儿再给个媚眼儿的好处,他就不想了,但至少要说句感谢的话吧。
谁知她转身就回找了他五两。张君赌气仍不肯接,如玉索性将那五两的银票搭到了他肩膀上,随即端起盘子才要出门,便听得自山窖那边的通风口上,门吱呀一声响。
如玉一听这响声儿,估摸着又是那个不开眼的来此偷情了。她一边推着张君往外,一边往山窖里头走着,要往通风口上去听看是不是她二伯娘魏氏。
族长陈贡多年不回老家,这一回来了之后破天荒歇了一夜还不肯走,如玉便估摸着或者是昨日他在自家又与魏氏两个看对了眼儿,要贪点儿腥气才走。若果真是族长陈贡与魏氏之间的私话儿,那她可得好好听听。
魏氏这个人善套人话,无论是谁心底里的想法,都能叫她套出来。如玉现在就想知道陈贡对付自己,还有什么后手没有。
这一头远远的望不真切,但听声音却不像是魏氏。如玉乍着耳朵听了好久,才听出来这竟是发财娘子的声音。但万幸的是,男人一开口,她便听出来那是族长陈贡。
既然是陈贡,如玉当然更加要乍着耳朵听了。
你不是还有相好吗?族长大老爷。巴巴儿的把我扯到这里来,若是里正大人回来,可不得羞死个人呢?发财娘子娇声喘着问道。
陈贡始终不停的哼哼笑着,在如玉听来,活像她后院里养的那只猪的哼声。他道:那老肥婆有什么好的,我就喜欢你这身段儿,还有你这细条条的小腰儿,怎么都爱不够!
作者有话要说: 一起偷听活春宫,张君要原地爆炸了!
第20章 山窖
如玉一听这是要上手了,只怕这两人之间不说自己,才回头要走,一头又撞到张君身上。她捂着头把张君往山窖中间扯,压着嗓门骂道:里正大人,你怎好次次都跟着来?
张君虽也压着嗓门,却是气急败坏的走来走去:这村子里还有人伦吗?还有礼教吗?这些人干起事儿来怎的不回自家去,总要往那屋子里跑?
他还住过一夜,这时候想起来,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脏的。
如玉看张君又是乍乍着双手乱走的样子,忍着笑道:我们这里有风俗,不成偶的男女在谁家炕上睡了觉,那一家是要遭血光之灾的,所以偷情这种事情,自然是要在外头偷,怎好上自家去?
张君这才算懂了,半天才又道:所以,那屋子原本就是准备了给人偷情用的?
如玉转身走到山窖门上:你以为了?不然为什么要置铺盖?
给猎人备脚用那种话儿,也不过一个说法而已。这屋子的主要功用,还是偷情。
张君跟脚也要往外走,岂知如玉忽而止步:我悄悄儿的先走,你等会儿再悄悄儿的出来,莫要惊着了他们。
那一男一女的喘息自风口上往这山窖里透着,张君与如玉之间相隔不过一尺。他的目光缓缓下扫着,从肩到背,再到那夹袄下隐隐约约约的纤腰。一件直通通的青布短袄,因着她身体本身的曲线,在腰臀的位置时两边微褶,映衬出圆翘翘的臀线来。
基于他曾经满怀而抱时感受过的,她身体的柔软度,也能猜想到那两瓣臀的触感。
若是连沈归都能应付过去,最后一重威胁也将随之消弥。他如今是头独狼,饿守着猎物,小心翼翼,想要穿过猎人的重重兽夹,从火中悄然取走那枚国玺,然后归还原位。但凡稍有差迟,事情哄传出去,他便只有死。
若果真要死,临死之前,能否再抱一回这小寡妇柔软的身体。能埋头深嗅一口她脖颈间那股温暖的体香,那么,对于父母这些年的冷漠,厌憎,以及那从他生来就带着的罪孽,他都可以释怀,无憾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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