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甜呀。有糖吃,时不时还能去大将军和左参将那里蹭饭吃,有新衣服穿,青陆觉得日子过的有些顺心了,原本还想着当个逃兵,现下觉得在这儿也不错呀。
毕宿五却不同意她的说法,万一上了阵,战死了呢?他抖了抖蓑衣上的雨水,死了谁养我娘啊。
青陆同情地拍了拍毕宿五的肩膀:真羡慕你,还有个老娘奉养身为你的小旗,你战死了不还有我嘛,我给婶娘夏吃萝卜冬吃姜,岁岁年年有肉汤,且放心投胎去吧。
毕宿五呸呸呸好几声,正想揍青陆一顿,忽听得有鹰啸之声,穿破长空,丙部的士兵皆仰头看去,只见一只振翅高飞的老鹰俯冲而下,向着他们飞来。
青陆和毕宿五对看一眼,都认出了那老鹰。
正是几日前在树林子里救下的老鹰。
他二人还未及反应过来,便见由远处奔袭过来一队骑兵,为首的身穿赤色战盔,形貌有些痴肥的样子,正是来右玉左营二地代天子督军的吴王。
老鹰由长空俯冲而下,带着血的翅膀扑棱着,径直落在了青陆同毕宿五的身前。
他二人并不知老鹰的用意,却听吴王跟前的护卫骑马而来,扬着长/枪遥遥地喝斥,此鹰乃是北胡人豢养的海东青,快将它捉住!
此鹰既是北胡人的猎鹰,青陆同毕宿五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眼见着老鹰在地上拍打着受伤的翅膀,青陆拍着地让它快跑,快飞快飞!
吴王的轻骑一霎儿便驶到了队列前,可惜那老鹰已然振翅而飞,艰难地冲上了北天。
在场所有的工兵都未及反应,吴王气势汹汹地被扶下了马,众人这才瞧见他的额上有伤,血迹混着雨水,十分狼藉。
工兵部营佐郭守并不知来的身份,急命工兵戒备。
吴王代天子督军,只在左云右玉二地露了个面,其余时间便躲进了大南山避暑,今晨他领护卫打猎游玩,恰巧遇上这只雄鹰,七日前,他的护卫曾将这只鹰打伤,今次竟然又逢上不说,这鹰还径直俯冲,在他额上啄了一口竟然是来报仇的。
吴王自是不能忍,领兵追击,未曾想这些兵卒席地而坐,竟无一人为他捉住这只鹰。
他怒火滔天,抽出身侧护卫的剑,一剑便刺向郭营佐,郭守哪里能料到,来不及躲闪,正被剑插入肋下,倒退了几步跪倒在地。
工兵部众工兵围簇了上来,将郭营佐围在了中间,有大着胆子的便问道:为何一言不合便杀人?
吴王呵呵冷笑,立时便有护卫执伞护住他。
本王代天子督军,自然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你们这群废物,瞧着本王要捉鹰,竟无一人相助,怕是有通敌之嫌!
此话一出,工兵们顿时哗然,汪略汪旗总挺身而出,正色道:咱们乃是右玉营工兵部筑防工事的工兵,阁下来势匆匆,咱们未及反应,也是情有可原,为何
话还没说完,吴王殿下已然拿剑刺来,汪略身子后仰,剑尖划过脸颊,血便糊了一剑。
这位吴王殿下,动不动便拿剑杀人,工兵们见自家两位长官皆受了伤,本都是莽汉,此时都憋了一口气。
吴王今次打猎,身边只带了二十多护卫,他冷笑着向着执铲拿棍的工兵们道:你们既通敌,也别怪本王秉公,来呀,给我围上,统统杀掉。
吴王护卫听令上前,将工兵们团团围住,外圈的工兵有的已经被刺中一剑,这是生死攸关的事,汪略脑中混沌,一方面忌惮着来人的身份,一方面又想奋力反抗。
在一片混乱中,忽的有一声清亮亮的嗓音响起,荒山野岭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来偷袭的蛮人?旗总,这些蛮人想杀掉咱们,再去进犯右玉,抢咱们的粮食和女人,咱们还不奋力抗敌么?
犹如黑境逢光,汪略立时醒过了神。
看这吴王问罪的架势,再看已经被刺死的几个士兵,身后还躺着负伤的营佐,若是不抵抗任由此人屠戮,怕是他们四十几人都会死在这吴王的手里。
方才那小兵说的对,来人不过带了二十护卫,他们足足有四十七人之多,奋力抵挡说不得能捡回一条小命。
荒山野岭的,杀了他又如何?
汪略黑了一条心,抽出靴子里的一把匕首,高呼了一声:给本旗总杀!
工兵们正憋着一口气,此时见旗总发令,立时便扛着铲子、长刀同吴王的护卫厮杀起来。
方才那说话的正是青陆,此时见同袍们都同吴王的护卫拼杀了起来,她心中本就充满了愤怒,此时扛起铲子就冲了进去,号令她手下的兵卒,都给本小旗杀!杀一个奖一颗糖,杀两个奖一对!杀啊。
吴王护卫虽少,却个顶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工兵们都是挖壕沟的好手,打仗并不擅长,登时就被冲的七零八落。
青陆端着铲子,砸在了被同袍抱住腿的护卫头上,再往外一看,那肚大腰圆的吴王料不到情势如此,正往后退着,毕宿五同几个同袍正在他身边,和他的护卫围斗。
青陆一条路走到黑,端着铲子冲了过去,举起铲子便要砸在吴王的脑袋上,结果自己的脑袋却被砸了一杠子,一时间眼前一黑,原地站着晃了晃脑袋,便见吴王捉住了她的手臂,夺下她的铲子,迎头向她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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