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域哦了一下,当场就收敛了回去,变成原来没什么表情、僵硬又局促的样子,挺挺腰板站得倍儿直,小心翼翼地问:那这样,你还觉得奇怪吗?
少年的身姿颀长挺拔,也单薄清瘦,伫立在那里,像一棵坚韧而蓊郁的青松。可他生得那样白、那样好看,长且浓密的睫毛卷曲着,都遮盖不住他清澈见底的眼瞳,高挺的鼻梁阴翳,轻飘飘落在他两侧的脸颊上。
齐笙看得恍恍惚惚,却蓦然感觉心里好酸,没忍住想到、薛域这么谨小慎微的,对他很不公平。
毕竟原书里的纸片人薛域凶狠残暴、罪大恶极,但也只仅仅活在书里,不是她眼前这个活生生、分明什么都没有做错、费心费力地追逐和讨好,却被她一次又一次用既定偏见和躲避对待的少年。
这对他,会喘气、一个真真正正的活人薛域而言,不公平的。
咳,永平侯。齐笙这人很会三省吾身,这么想过之后还真觉得自己罪大恶极,脸烧得通红滚烫,慢腾腾眨动着眼睛尝试道,要不然我们,再说几句话?
好。薛域表面看着依旧淡定,实则已经菊花一紧,开始隐隐地感到蛋疼。
好紧张,这丫头难得主动跟他说话一次,可到底要跟他讲些什么?
完蛋,难不成是自己刚刚演得太过,把她给膈应到了?
虽然他在此前也偷偷照过铜镜,这个该死的笑容确实是挺丑的。
气死,如若今日这丫头彻底要跟他闹掰,连最后半点昔日的情分都不顾,他回府后必定把蓝纶那家伙剁成碎块,和他的那堆破烂仙丹一块熬成大补汤喝。
噫,怎会如此熟悉?这不还是上次你对我齐笙环顾了一圈这条窄巷,又回想起上次跑路的尴尬时刻,仔细确认过眼神后、强颜欢笑道,行吧,果然缘,妙不可言。
齐笙在扭头望向薛域的一瞬间,他才计划好该怎么宰了蓝纶,匆匆把阴沉的目光隐藏起来,垂眸时只听她难得平心静气地讲道:那你说吧。
啊?薛域双手一顿,瞳孔紧缩着愣愣,宛如好单纯、好不做作的黑心小白兔,说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呗。齐笙把两只爪子背在身后,笑容粲然着,一脚踢远颗自己眼下的小石头,你之前不是见了我总想喊住我、跟我说话,但我总是跑得没影吗?
这回我不跑啦,你有什么想说的话都能随便讲,我听好。
少女说话声刚落时拖着条又柔又酥的尾音,曲曲折折地在巷子里来回绕啊绕,薛域觉得他仿佛被缠到窒息、整个人都快不行了。
好。就是那个,我喜欢你。薛域先悄咪咪抬眼偷偷窥视了下齐笙,看见她这回果然没逃掉的迹象后,才松了口气、大胆地接着说道,没有骗你,是真心实意的,很喜欢你。
我也没有说过你是虚情假意啊。齐笙眉眼弯弯,上翘着唇角,忍不住当个好奇宝宝,那你喜欢我很久了吗?
薛域老老实实地坦白: 其实也没有很久。
齐笙总算放心,稍稍松了一口气:哦,那好。
薛域又补充道:就才两年吧。
齐笙:
卧槽、牛逼、这波操作简直老铁六六六啊!741突然活体攻击,咋咋呼呼的仿佛在边吃瓜子边看戏,笙笙,他暗恋了你两年哎,那不就是他才当兴许没有当上侯爷的时候就开始了?呦呦呦,小域域,早恋很可以的嘛,没关系、爸爸看好你!
还小域域,他要是知道有你这么个爸爸,非得拿刀弑父不行!
薛域跟周长渡压根不是一类人,她又跟他认识得够久,齐笙没办法试图自黑、找敷衍周长渡的那种借口。
可这家伙既然能在了解的前提下喜欢上她,足以证明品味是有够独特的了,更何况他这人脾气还又臭又硬、不听劝。
薛域半晌都没听见齐笙再回话,认定她必然是在酝酿措辞拒绝,急急忙添了一句:你放心,喜欢归喜欢,我可也不会莽莽撞撞地跟你求亲的。
齐笙:
很好,精准打击周长渡,他有被冒犯到。
你求了也没用啊,只要我不愿意嫁人,谁来都不好使。
薛域嘴角抽了抽,选择绝对服从、跟从与盲从,我不过就是喜欢你,想见见你,跟你多说说话,在一块或许
薛域脑子一热,骤然萌生了个更大胆的想法,甚至脱口就说:或许你真的想养面首吗?我我有
对没错,就是我自己,也可以的!
作为顶天立地、说一不二的真男人,他才不要再畏畏缩缩的,还用什么我有个好友之类的无聊借口,烂透了!
他,自己、就可以!
什么?我去、震惊我一万年,小笙笙你仔细听听,他在说什么?他毛遂自荐,想给你当男宠?走肾不走心他都认了啊!你听听这是人话吗?741系统嗷嗷得一声高过一声,嗑CP嗑得像喝了二斤假酒,这这这,简直是神仙情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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