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给国公府回话,她也是据实以告,半分美言都没有。国公夫人冷哼一声,给媒婆包了一个大红包,打发她下去。
从外归来的赵意柏只看到媒人从自己家门口离开,顿时欣喜,找到亲娘问:娘,您是打算为我去提亲了么?
提亲?国公夫人神情一顿,表情严肃:意柏,你喜欢谁家姑娘,母亲都随你。只一点,这正室夫人之位不能随便许出去。你是国公府长子,以后是要承袭国公府的,娶个小门小户的女人进来,她当得起主母的责任么?
可是,茵娘出自侯府,并非小门小户。赵意柏知道母亲不满这门婚事,但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国公夫人笑了笑,不欲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最近皇城里广为流传的关于侯府那些秘闻,你可有听说?
赵意柏迟疑一下,点头:听说了。可茵娘跟我解释过,那都是谣言,子虚乌有的事。
这儿子要不是亲生的,国公夫人都想抱着他的脑袋晃一晃,看里面是不是进了水。她一阵无言,深吸口气道:不管是真是假,有一件事总是真的,被侯府赶出去那个外室子拜入了大学士门下。
大学士的学生哪个不是国之栋梁?那许烬有了大造化,前途一片光明。而侯府对他多有苛待,你说等他日后声名鹊起,焉能不报被赶出侯府之仇?首当其冲的就是作威作福的周氏母女。
再者周氏的名声都烂得不能再烂了,许侯爷也是个立不住的。就算周氏之女再貌美,一不能为你排忧解难,二不能为你带来强大的岳家支持。这样一个花瓶般的女人,你若娶进门来,对你、对国公府毫无益处。纳进府里做个妾侍便罢了,若为正妻,你让国公府的脸面往哪儿放?让贵妃娘娘的脸面又往哪儿放?
国公夫人没说的是,就周氏之女那样的,放进儿子房里做妾她都嫌弃。光是一张脸好看有什么用,这脑子不行啊。她若是处于周氏女那样的境地,在得到异母兄弟拜了大学士为师这消息时就腆着脸上门请罪,求取原谅了。
许烬未来是否一定有大出息还不好说,可他的老师是王大学士啊!连当今天子都要尊称一声老师的人,门下学生还都活跃在朝堂上,其中不乏位高权重者。这样珍贵的人脉,许烬作为关门弟子岂会不受益?若是跟许烬打好关系,何愁侯府不兴?
可惜侯府的人就跟蠢驴一样,硬生生丢了这样一份因缘。国公夫人无语至极,偏偏儿子想娶那许茵,她是疯了才会同意。
做妾的话倒还使得,见情形不对把人丢出去就完了。万一中的万一,那许烬是个不记仇的圣父咧?这样一来,凭着与侯府的姻亲关系,说不定国公府能得一助力。
这些小算盘国公夫人都没跟儿子说,就等着儿子做决策。赵意柏听了母亲一番话生了犹豫,他自己如何倒不打紧,可若是因着自己连累国公府与贵妃娘娘,那他是肯定不愿意的。
纠结再三,他言语吞吐,有些难以启齿:可是母亲,茵娘已经是儿子的人了。
国公夫人心里大无语,万没想到侯府的小姐竟这般不知廉耻,婚前就失身于男子。
当然,她是决计不会认为自己儿子有错,只骂许茵不要脸,勾引她的儿子。气过后,她就淡定了:既然都是你的人了,那择日用顶小轿抬她过来便是。你不是说她爱你嘛,既然是真爱,想必不在意名分什么的。
赵意柏一想也是。茵娘说过就喜欢他这个人,哪怕为妾也愿意跟随在他身旁。先前是他觉得做妾委屈了她,现在转念一想,只要真心相爱,是妻是妾又有什么分别?只要他们俩相守就好了。
男人的想法总是跟女人不一样的,许茵之前那样说不过就是表明自己的爱慕,不是真的不介意做妾。她打死都想不到,将赵意柏哄得好好的,说好要娶她过门,转眼就变成纳她做妾了。
既然是纳妾,自然没有娶妻的排面。国公夫人还是没露面,派了原先那个媒婆再去跑一趟。这回周玉茹听清了,国公府打算抬自己女儿过去做妾,顿时大怒:国公府未免欺人太甚!我女儿堂堂侯府嫡出小姐,岂能给人做妾?
许侯爷也是不满,说好的嫁娶,怎么就成纳妾了?
登门的媒婆才不怵侯府,挺直腰板道:贵府小姐都把身子给人了,这不进国公府的门,还能进谁家的门?
什么?!周玉茹一点都不知道女儿婚前就失了身,气极下只觉眼前昏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尘埃落定,许茵已经被国公府一顶小轿抬走了。什么场面都没有,亲朋好友也没吱会,瞧着寒碜得很。本来国公府没打算这么快把人纳进门的,许侯爷嫌许茵丢人,当天就通知国公府的人把人抬走了。
许茵还憧憬着成为国公府少夫人,以后过得锦衣玉食。结果匆忙被塞进轿子里,稀里糊涂就成了赵意柏的小妾,哭都没地方哭去。
周玉茹得知女儿成了赵意柏的姬妾之一,那肠子都要悔青了。骂许茵糊涂,怎能婚前就跟赵意柏做下那些事。可此刻后悔也晚了,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她怀了身孕,已经约莫两个月了。失了一个女儿,周玉茹更加看重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满心盼望是个男孩儿。许侯爷也翘首盼着,出去鬼混的时间都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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