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尧又道:不过,教义虽如此,但仙子若是对谢亦心生爱慕,情急之下胡乱言语,也不是不可以理解。至少,在下能理解。
琼华惊得一身冷汗,直到苍尧拱手走远,她才缓过神来。
圣女。绿漪上前关心道。
琼华眸光落到绿漪身上,眼中有光闪了一下,她问绿漪道:绿漪,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绿漪迟疑,然后道:记得,是圣女从修真者集市里救了我,我绝不会背叛圣女。更何况,早在集市的时候,我就跟圣女发下过认主的心魔誓,今生今世不会背叛圣女。
认主的心魔誓?苍尧连誓约都能解,那比誓约更高一层的心魔誓呢?
琼华内心烦躁,面色却不变,微微一笑,对绿漪道:没错,从你发下心魔誓那时起,你就是我最信任的人。绿漪,方才在七星秘境中对不起,但性命面前,我实在是无奈之举。我有愧于你,日后,一定会补偿你的。
绿漪闻言感激涕零,道:圣女放心,绿漪理解。绿漪生是圣女的人,死是圣女的鬼,定会对圣女一直尽心尽力。
琼华淡淡一笑。
*
帐篷内,谢亦支开谢昭,对被封住灵脉的宗越道歉道:宗道友,事出紧急,实在对不起。你放心,等宗门长老过来,若是查明你不是魔修,定会还你一个清白。
宗越抬眸,眸光波光潋滟问道:若我是呢?
谢亦回避她的眸光道:正道和魔修势不两立,若宗道友是魔修,我只能将宗道友送进鹿鸣峰。
鹿鸣峰是玄天宗专门用来关押魔修和犯错弟子的地方。
宗越倚着帐篷内的柱子,抬眸望向帐篷顶,没有说话。
谢亦沉默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问道:宗道友为什么不解释?
解释?有必要吗?宗越淡笑道,少宗主的妹妹亲自指认我是魔修,就算我解释,难道少宗主会在自己的妹妹和我之间选择相信我吗?
谢亦敛眸,宗道友为什么不试试,或许我会相信。
宗越淡淡道:就算少宗主相信又如何?那两位被我得罪的道友难道也会相信吗?
谢亦沉默不语。
宗越垂下眸:我早就习惯了,我们散修,无权无势,魔修欺负我们,你们名门正派的弟子也不会相信我们。谢道友,如果你真的感激我,等你师叔来,证明我不是魔修后,你放我走
我信。谢亦偏头看着她,忽然道,在宗道友和昭昭之间,我选择相信宗道友。那现在,宗道友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
宗越看着他,愣住,似是有所触动,两眸波光粼粼。
谢亦微微颔首,淡淡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和宗道友在哪里见过。我想听宗道友的解释,我相信我会信。
他并非说谎,和宗越第一眼见他就觉得他是个麻烦不同。从他第一眼见到宗越时起,他就觉得,宗越是他要保护的人。
就好像,潜意识里,他曾见过宗越。可能见过一次两次,可能见过千次万次。
他想相信自己的感觉,想相信宗越。
宗越缓缓同他,叹气道:人生难得一知己。既然少宗主愿意相信我,我也只能吐露这骇人的真相
*
是夜。
谢昭走到关押着宗越的帐篷前面,眼眶微红,对着一天不吃不喝沉思的谢亦说:哥哥,你守了一天了,让我来吧。
谢亦抬起首,看着她,眸光复杂:昭昭,我可以相信你吗?
谢昭犹豫了一下,说:当然可以,哥哥,我虽然只不过金丹期,但守一个身无灵力手无寸铁的修士还是做得到的。
谢亦眉宇间是解不开的疲惫:既然如此,那就由你守在这里。
他起身,准备离开,却想到什么似的,侧身回首道:宗道友在里面休息,你不要进帐打扰。
谢昭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抱着腿守在帐篷外直到夜半,眼看月亮升在夜正中,她蹑手蹑脚走到谢亦休息的帐篷前,轻轻问道:哥哥,你睡了吗,我有点冷。
没有人应声。
谢昭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她又在宗越帐篷前蹲了半个时辰,才握紧随身的匕首,掀开帘,走进关着宗越的帐篷。
宗越躺在床上,双眸紧闭,似是已经睡着。
谢昭眸光一缩,她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
她举起手中匕首,对着宗越喃喃道:宗越,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觊觎天灵石。
她狠狠地举起匕首准备插下,却猛地被人抓住手,躺在床上的宗越也缓缓睁开了眼。
谢昭惊得一愣,转过首,就对上自家哥哥阴沉似水的眸光。
谢亦不可置信:昭昭,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我可以相信你,你就这样让我相信?你刚才是在谋害宗道友!
谢昭迎着他谴责的目光,眼泪倏地流下来。
苍尧和琼华等人闻声冲了进来,等看清眼前情景,迟疑问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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