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这一身的病症,不知哪日便没了性命,唯独可惜妾的女儿,尚且稚龄。多谢二位,救下妾身,哪怕只是多苟活几日,也已是满心慰籍。
诸萦有些不知所措,不、不必客气。
其实从诸萦用技能救下妇人的一刻起,她的心疾就被诸萦彻底治好,日后压根不会再受此困扰。
桯俨却替不知所措的诸萦接过了话头,他询问妇人可否替她把脉,望闻问切之后,桯俨肯定的告诉妇人,她已经没事了。由嘱咐了些日常需要注意的地方,便在妇人的千恩万谢中目送对方离去。
临走前,桯俨甚至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块糖,递给了妇人的小女儿,方才还恹恹的小女孩,添了口糖,很快便眼睛一亮,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一直到诸萦和桯俨进了客舍之内,桯俨都未曾问上诸萦一句,枉费诸萦方才在心中打了诸多的草稿,想着如何解释。
但她没有料到的是,桯俨并非不问,而是自行佐证,暗自研究去了。
直到第二日,诸萦睡醒除了屋子,却看到堂前等候她已久的桯俨,冲她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完啦~
把前几天欠下的更新补齐惹,然后这章的错别字明天再抓,好累好累,我要去休息休息
第61章
诸萦虽然知道对方可能知晓了些什么,但是思及他尚未说出一二,自己自然也不会将这层窗户纸捅破。
故而,她也对着桯俨微微一笑,状似寻常一般,对他道:先生好兴致,今日竟悠坐于庭前。
听了诸萦的话,桯俨不恼不怒,顺着诸萦的话往下道:不及姑娘清闲,日日里闲散舒适,竟似闲云野鹤一般,时而得见,时而难寻。
这是试探,还是
诸萦心念一动,或许桯俨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她昨日或许哪里露出了点破绽,让他窥得些许,惊异猜测之下,却摸不定缘故,所以才在今日早早候着,想要趁自己心绪跌起时,问出个究竟。
毕竟,相处已久的人,竟是位神灵,怎么想都太过匪夷所思,依照常人的思绪,纵使再如何精通智谋,也很难料到。更何况,宋国前不久刚刚内乱,四处消息尚且闭塞,他们或许知晓宋王遣了宗亲叔蓟前往卫国参加祭祀,但却未必知道,祭祀的神女实则是真的降临人世。
而且,祭祀大礼结束也才不过两日的功夫,便是传得再快,也难以传入宋王畿之中。
诸萦猜的差不离,昨日在她悄悄用技能救下那位年轻妇人之后,桯俨虽然感到了不对劲,但是并没有实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他刚开始也有猜测,会不会当着他的面,为妇人服下的丹药并没有什么功效,反而是诸萦自己有些不宜告知他人的巧妙法子,又或者是家传不予示人的,所以那年轻妇人才会在灌下丹药之前,脉象便已平稳。
恰好喂入妇人口中的第一枚丹药,因为妇人咽不下去,所以被摒弃在一旁,桯俨便有心借此查探一番,看看是否真的可以医治心疾。
但也真的是巧了,桯俨的医术虽然说不上能媲美和连这般名声在诸侯国间传颂的医者,可也算得上是精通,却怎么也研究不出个究竟。结果,那碗用来化丹药用的水,喂了妇人之后,竟还有些残余。
在客舍干些粗使活计的帮工,想着这碗已然喂过患有心疾的人,怕碗上也沾染了病晦,索性放在后院,用来给攥养的畜牲们用。
夜间,帮工宰杀牲畜的时候,脖子割到一半,外头突然有了急事,只好放下奄奄一息的牲畜出去。
桯俨坐在屋内,本是在瞧医术,但双目疲惫,随意朝窗外一望,舒缓涩意。可这一望,却是不得了,原本奄奄一息的牲畜不过是添了口那碗里剩下的一点水,脖颈上的伤口竟慢慢止住血,虽然并没有完全愈合,但也够叫人讶异了。
更何况他是亲眼看着这一幕的,整个人顿时犹疑。
他习得一二医术,自是知晓,凡丹药,精于内服者,外伤必不擅长,精于外伤者,内服起效未必佳。
更何况,不论是心疾,还是眼前牲畜的伤,皆不是小病小伤,自然更是不同,如何能二者兼有之。这简直超乎常理。桯俨思虑了一整夜也不能解,但可以断定的是,诸萦的身份绝非常人,更不是普通的贵女。
故而才有今日庭前的等候。
而想通因果的诸萦,自然不可能顺着桯俨的话往下应,反而打起了马虎眼,若说闲云野鹤,又怎及得上先生您呢?守着一方客舍,悠闲度日,实在令人羡慕。
诸萦不接腔,桯俨也不着急,他微微一笑,再如何闲散,也不过是凡夫俗子,没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耐。某不过是荒唐度日,虚废光阴而已。
先生过谦了,作为墨家最出众的弟子,不但擅长机巧权谋,又精通医术,蛰伏之期,岂能称得上虚度?诸萦面上笑吟吟的对桯俨说道。
原本是桯俨想要试探出诸萦的身份,但没料到诸萦反而直接道出了桯俨一直以来的心思,即便是桯俨的同门师兄颉叔都未必能明白他的心思,所以那日送颉叔送诸萦至客舍时,就因为桯俨的荒废虚度而狠狠斥责了他一番。
桯俨知道今日自己想问的事不会有结果了,他的头微垂,轻轻一笑,愈发显得他长身玉立,姿容如玉,颇有些闲云野鹤的名士风范,诸萦姑娘何来此言,世间之人多为庸碌之辈,某也不能免俗,终日奔波,不过为生计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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