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她喃喃自语,随后他感觉左手手指一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抱住他的手指咬了他。
你在干什么!他徒劳地怒问,他确定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窝囊过。
许久,他没有等到回答,却等来了低低的啜泣声。潮湿的眼泪一滴滴落到他的胸膛,令他的怒意达到鼎盛。
她又在发什么疯!
眼睛上的面纱被拿开,双眼重见光明,他一眼就看到了仍坐在他身上、衣衫不整的女子。
敛去了冰冷与疯狂,此刻的她泪如雨下,哭得像一个委屈的孩子。
她委屈?陆云阙只觉可笑,她对他做那些荒唐事的时候,可没见有半分犹豫。
而后,他才惊觉,在他看到她的那一刻,心中的怒火一下消失无踪,随之而来的竟是一丝怜惜和不舍。
他也疯了吗?!
夫君。
正当他惊怒自厌之际,她对他的一声唤让他忍不住讥诮地说出恶毒的话:人尽可夫,是吗?
不。尹莲曦俯身,轻轻厮磨着他的唇,眼泪落在他的脸上,只有你,莲儿的夫君只有你。
叽叽叽!
糯糯的叫声吸引了陆云阙的注意,他转眸看去,看到了一只蝙蝠不像蝙蝠、松鼠不像松鼠的白色小兽,正扑着翅膀在他眼前飞着,叽叽叫唤。
刚才便是这个东西咬他?
是团团。尹莲曦抬起身子,伸出左手,团团便落到了她的手背上,她双眸含泪,笑着同他说,我喜欢你的气味,团团喜欢你的血,你便是我的夫君,只有你。
疯言疯语。陆云阙哪里信她的话,只当这是她为自己找的放荡的借口。
手指微动。他眼眸一暗:身子能动了,她死定了!
迅雷之间,他利落地坐起,手一伸,轻而易举的夺走了她的小兽,紧紧地抓在手里。
尹莲曦色变,慌忙抓住他的手,乞求:夫君,不要伤害团团!
你不觉得你们都该死吗?陆云阙冷冷盯着她,语声寒冷彻骨。
没有人在冒犯他之后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
她不怕,只是投入他的怀中,抱住他的身子:那夫君便先把我杀了吧,莲儿想死在你的手上。
真当他不会杀她!
好,我成全你。陆云阙一把甩开白色的小兽,将她推开,单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闭上眼睛承受,一心求死。
他一点点收拢手指,看着她呼吸不畅,面色雪白。只要再使一分力,他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叽叽,叽叽。团团扑打着翅膀在他的耳边急切地叫唤,像是在求情。
真想死啊。看到她这副模样,陆云阙便觉心中不快,厌恶至极,他为什么要成全她?
他一把将她甩到榻上,覆了上去。
痛恨她对他的玩弄、羞辱,本该毫不犹豫地了结她的性命,可他终是没那么做。
陆云合喜欢的女人,是么?暂时动不了他的皇位,动他的女人,不也是一桩快事。
若是陆云合派她来的,他承了他这番美意,也好让他安一安心,莫要时刻盯着他,令他烦不胜烦。
若不是呵,那他倒是期待,陆云合得知自己宠爱的女人爬他的床,心中是何等滋味!
良久荒唐落幕,他冷硬地将她推开,背对她,起身穿衣。
尹莲曦看着他穿好衣服,扣好腰带,爬了过去,从身后将他抱住,柔声开口:夫君,我明晚再来。
陆云阙动作一顿,面无表情地掰开她的手,甩下一字滚,离开了。
尹莲曦雀跃地从凌乱的衣服里翻出小团团,捧在掌心,笑弯了眉眼:他没有不让我来,他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叽叽叽!
她温柔地抚摸着它的小脑袋,言语充满喜悦:你不会再挨饿了,你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也是。
*
梓云轩中,一夜过后,桂花香更加浓郁。书案后一身玄衣的男子以手撑头,面上表情阴冷,许久没有动作。
在一旁小心伺候的李公公发现燕王殿下一上午都在发呆,时不时眉头皱紧,似乎心事重重。
难道是昨晚那丫头没伺候好?
一想起昨晚踹他一脚的那个丫头,他就气得牙痒痒,他可是宫里的老人了,伺候着皇上和娘娘们,事无巨细,本本分分,哪个不对他客客气气,赞誉有加?
除了那个游魂般的莲妃娘娘时常给他冷眼,他还真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倘若真是那丫头没伺候好嘿嘿嘿嘿!
殿下,他堆起笑脸往陆云阙身旁凑了凑,问,昨晚可满意呀?
陆云阙眸色一暗,瞥他一眼,却状似随意地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昨晚皇兄宣哪位娘娘侍寝了?
啊?李公公一呆,一时没反应过来,张着嘴巴好一会才合拢,哦,哦,那个皇上日理万机
妈嘞,燕王殿下那眼神是要杀人呐!
哈哈,就、就是那个皇上如今甚少宣娘娘们侍寝他如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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