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为什么不救她?她是后宫之主啊,难道连这点权力和能耐都没有吗?
还有舅父,舅父是大将军,多年来劳苦功高,是大祁的大功臣, 是父皇最信赖和仰仗的人,难道他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和表哥受罚吗?
她越想越害怕,浑身都止不住发抖,她到底应该怎么办呀?
皇上秦越召见了从霄,为三公主秦兰兰和聂远棠一事,这些日子,他因为此事头疼得厉害。皇后每天都到乾华殿门口求见,想要为二人求情,而皇族的长者们则要求从重处罚,以儆效尤,绝不可姑息,反倒是大将军聂弘烜从容得很,只说让皇上秉公处理,好像那犯事的不是他儿子一样。
可这种事情又能如何秉公处理!在大宴太子面前丢了面子,丢了国体,他是真恨不得将那两个惹祸精处死。
国师以为,此事朕该如何处置?秦越问从霄。
从霄一身藏青色长衫,站在书案前,形容严峻,面无表情。他说道:皇上,这是您的家事,哪容得臣置喙。
国师亦是朕的家人,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从霄微低头,淡然道:臣的意见不重要,此事关乎皇族颜面,皇上若是轻饶,怕难服众,若是重罚,皇上心中自是不舍。再则,聂大人是大将军的独生子,难道皇上忍心让大将军无人侍奉么?
他倒是说出了症结所在,只是该如何平衡好双方,这是个难题。秦越干咳一声,试探着问道:若是朕将此事交由国师处置?从霄在大祁只手遮天,若由他处理此事,自不会再有人敢有意见。
从霄眸色微沉,心思通透,皇上是想借他的力压下此事,让他来做这个恶人。他若是重罚了二人,皇后和大将军势必对他不满,若他判得轻了,那些皇族贵胄又会对他有意见,而皇上却可以置身事外,想得倒是很好。
皇上抬爱,臣理应效劳,但此事涉及金枝玉叶的三公主,三公主和臣的妻子是姐妹,若由臣亲自审问,未免尴尬。臣认为,这件事情还是应该由皇上亲自裁决最为妥帖。他三言两句便将此事推了过去。
被拒绝的秦越脸色变得不太好看,语调也冷了些许:那还望国师为朕指一条路。
从霄抬头看向他,黑曜石般的眼睛深邃难测,他薄唇轻启,说道:管教不严,父母失职,才会酿出此等丑事,皇上若不想重罚三公主和聂大人,不妨从皇后和大将军入手,施以小惩,也便堵了悠悠众口。
秦越眉头皱起:他这是要他惩罚皇后和大将军?他这盘算倒是极好。如今在朝中他能信任的人还有多少?皇后与他多年夫妻患难与共,大将军驰骋沙场为国效命,如果他因为此事惩罚他们,怎会不凉了他们的心?可是,这也确实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若不让他们担责,他便只能重罚兰兰和聂远棠,同样会让他
们心存芥蒂。
他长叹一声,道:朕明白了,朕再想想吧。
那臣就不打扰皇上了,告退。从霄恭敬作揖,离开了乾华殿。
他前脚刚走,秦越便问在一旁伺候的朱公公:你说,朕要不要按照国师所说的去做?
朱公公见问一愣,慌忙答道:奴才不敢妄言,只是、只是以往皇族私通之罪,皆是处以极刑
秦越神色一暗,道:朕知道了。
从霄出了乾华殿,没走多远,在外面等待的秦樱樱迎上前来,有些担心地问道:夫君,父皇和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关于三公主的事情。从霄握住了她的手,让她安心,她在外面等了许久,小手有些冰凉,他温暖着她,满眼怜惜,很冷吗?
还好。本来觉得冷的,可他的手那样温暖,让她瞬间就不觉得冷了,那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可以,走吧。他拥她入怀,随他一同出宫。
但两人才走出几步,便遇见了赵明劼和赵羽箴,他们兄妹二人缓步而来,四人就这么面对面碰上了。
国师!赵羽箴看到他们,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快步走上前去,笑道,真巧,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你们。
赵明劼随后走上前,看着从霄微微点了下头:国师,四公主。
从霄回礼,说道:太子和公主是来见皇上的?
赵明劼点头:是,有些小事和皇上商量。他打量着面前的男子,心里在权衡着。大祁国师从霄之名他早已听说,也曾和大祁皇帝交流过,大祁皇帝对从霄颇为忌惮,试图联手大宴共同打压他,但凭他多日来的观察,此事极难。从大祁皇帝口中他还得知,从霄一直在调查从家被灭的真相,而他的仇家直指他大宴皇室,他身为大宴太子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皇上正等着,二位可直接进去。从霄淡然道。
不急。却是赵羽箴开口,她一脸欢喜地拉过秦樱樱,状似无意地对从霄露出一个娇羞的笑容,又迅速转过头看向秦樱樱,见皇上要紧,见国师和樱樱同样要紧!樱樱,我们许久没见了,我可想你了呢。
秦樱樱没有看岔她看向从霄的那个笑容,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悄悄把手拿了回来:是许久没见了,联姻之事尘埃落定,你们很快就要回大宴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