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问了,秦樱樱也不浪费时间了,在他对面坐下,软软糯糯地开口:夫君,你救救灵雀好不好?
救一个背叛你的人?
灵雀不是故意要背叛我的,她是身不由己,她服侍我一直都很用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送命。夫君,你救救她好不好?你那么厉害,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小事一桩,只是举手之劳嘛!她又是求他又是捧他,言辞恳切动人,眼神楚楚可怜,实在令人不忍拒绝。
从霄看着她,没有说话。
秦樱樱再接再厉:夫君,你对她施以小惩就够了,我也不会再用她,就让她回民间当个普通人过完一生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她柔软得像是一汪清水,浇灌他全身,令他毛骨悚然。他的手微微握起,他的视线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沉默许久才说道:明日随我参加一个宴会。本不打算带她,既然她有求于他,他也不会白白地帮她,总得让她付出点什么。
秦樱樱一口答应了,笑得很开心:好,夫君去哪我就去哪。
还有,把这一罐甜汤全部吃了。
啊?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低头看了眼桌上的甜汤,一脸为难。她平素最讨厌吃甜食了,而且晚膳吃得很饱,再让她吃完这一罐甜汤,岂不是要她的命?
若吃不掉,此事便作罢。从霄淡淡说道。
我、我吃。秦樱樱苦哈哈地拿过那一碗甜汤,舀了一勺送到口中,呜呜呜,太甜了她一点都不喜欢,早知道就让厨房少放点糖,少盛一点了,这么大一罐甜汤吃下去,岂不是要了她的命了?
从霄看着她满脸愁苦地吃着,内心觉得舒畅了许多,神情也不自觉地舒缓了,唇畔露出了些许笑意,看着和煦了不少。
秦樱樱硬撑着吃完了一碗,每一勺都像是硬塞到嘴巴里的,感觉都撑到喉咙口了,她是真的不行了,再吃她一定会统统吐出来的。她放下碗勺,碗勺相撞的声音在静谧的屋子里显得很突兀,她泪光闪烁地看向从霄,整张脸都皱巴巴的,可怜极了。
夫君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已经吃完一碗了,可、可不可以就这么算了?晚上吃甜的容易长胖,胖了就不漂亮了,到时候、到时候会丢夫君的脸的
不可以。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
秦樱樱鼻子一酸,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擦着眼泪,呜咽着说道:我、我吃不下了,我吃得好难受,我最不喜欢甜食了
从霄的唇抿了起来,方才的一丝笑意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不喜欢吃的东西,给他吃?
她的哭声不大,却一声声撞击他的内心,就像猫儿细细的爪子挠着他一样。她的眼泪一滴滴落入面前的碗中,似要将这白玉瓷碗装满。
他不想再受这魔音荼毒,站起了身:在我回来之前,把这一罐甜汤处理掉。以后,不许送甜汤过来。临出门前,他将一方锦帕丢到了她的面前。
秦樱樱愣了愣:处理掉?那、那就不是让她喝掉了是吧?
她拿过锦帕,胡乱地擦了下眼泪,慌忙将盅罐和碗放进托盘,端着回到自己的房间,让丁虞和眉儿帮忙吃掉,随后端着空空如也的盅罐回到从霄的房间,坐等他回来。
可是,直到她困得趴在桌上睡着,从霄都没有回来。桌上的蜡烛一点点燃尽,空旷的屋子只有睡得深沉的她。
丁虞见公主许久没回,不放心,过来找她,正好撞见走到门口的从霄,赶忙行礼:大人。
从霄应了声,看到屋内变暗,没急着进去。
大人,公主还在里面吧?不如让奴婢进去把公主唤醒?丁虞说道。
不必了,让她睡着吧。你回来就好,有你在她身边,我放心些。
多谢大人信任,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待她离开,从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屋内一片漆黑,却仿佛并没有影响他的视线,他很容易地走到她的身旁,将熟睡的她抱起,抱到了他的床上,脱下她的鞋子,为她盖好被子。
随后,他走到软塌旁,点亮了蜡烛,坐到榻上翻看玄学。
没有一丝睡意。
第18章
秦樱樱一觉睡到天亮,睁眼时入眼的陌生感让她呆了一呆。以为自己在做梦,揉揉惺忪的睡眼,然而一切未变。
屋子里格局摆设和她房间里的迥然不同,这里简单而冷寂,清一色的冷色调令她忍不住瑟缩,家具是黑胡桃木的,床褥被子都是灰黑色的,若不是窗边的柜子上摆放着一盆紫色的墨菊,她真要以为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
她这是在哪里?仔细回想了下,她昨晚上是在从霄的房间等他,结果一直没等到他,迷迷糊糊就趴在桌上睡着了,然后呢?
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穿好鞋子,走到了外间,一眼就看到了软榻上撑着头睡觉的从霄,他一晚上都睡在那的吗?他不冷吗?
他的眼睛闭着,眉毛浓密英挺,脸型棱角分明,鼻子高挺,红唇微微抿着,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看上去竟格外的诱人。
秦樱樱脸微微一红,她可是见过各式各样美男的人,怎么看着他有些不淡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