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为盟友,两军一家,用谁的都一样。
竞庭歌诈谋手段之娴熟连我都自愧弗如,你上过一次当,还不吝与她合作。
合作尚有生机,不合作,亡矣。她予我蔚骑,便是诚意。
第564章 旧盟新约
乌泱泱黑甲高马如铺展荒原的潮。
东面与北面兵马声愈发清晰,无限接近,顾星朗眉头微蹙。
想得不错,他们会被自封亭关南下的崟军拦截。柴一诺的八万大军会被蔚国境内南下的十万兵士拦截。你的西境军八成入了崟国境正在南部血战。祁国境内不可能空兵无守,哪怕有匀出来的兵力,为防白国恐怕也跟着柴瞻去了南境。祁君陛下和您的这百人精锐,阮仲一直平声连语调都无起伏,像在背书,
现在只有几十了,要应对我和身后的两万蔚骑。沈疾便能顺利出崟,过来也是无用。
蔚国境内南下的十万人,顾星朗也平静,哪来的。
北部寒地的屯兵。我也是才从竞庭歌那里知道。
顾星朗稍默,夙缅谷。疑了好几年,果然是道要命的后手。
你也有疑而难决最后中招之时。阮仲难得笑起来,竞庭歌说得不错,你太会也太爱因势,别人挖的陷阱都不跳,只跳自己挖的。
祁蔚取崟天下大势,又兼惢姬临终提点,他不可能不动手。
陷阱始于此,崟北山下已见分明。
此役成,三方俱损。顾星朗也笑,便杀了我,祁国不会因此灭亡,崟蔚实力也将大大削减,千万兵士枉送命,我瞧不出高明在哪里。
但崟国会得救。如你所言祁国实力会大削。蔚国怎么考量我不关心,作为国君,保本国是唯一要务。
取崟是此役开始前的大势。顾星朗肃声,如今时局生变,蔚国毁约反咬一口,我自也要改策。
谈判论势无人能出你右。阮仲道,不想再听了。
顾星朗却似坚持,待要继续,嘴张了一半顿住。
阮雪音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也便瞬间明白为何不能当着两万蔚骑说。
我去。她轻声。
顾星朗稍偏头,眼神制止。
阮雪音还以眼色示意放心。
臣妹有一言,想谏与五哥听。
阮仲不姓阮,天下皆知。阮仲心系阮雪音,虽未经当事人证实也算天下皆知。而此一声五哥莫名温意,叫人难拒。
他本也不会拒绝她,任何时候。
但前所未有地,他亦没有马上应承。
阮雪音展眸看双方间距离,很近。五哥与臣妹各行一半,于正中会合相谈,其他所有人都不许动。她这般说,策马行进,竞庭歌为谋,臣妹是她师姐同样有判断,五哥应该听一听。
顾星朗握着缰绳的手松了又紧,终没拦。
阮仲也动了。
比阮雪音更慢,对方都到了中央相候,他的青駹马还在步步踢踏仿佛闲逛。
终至跟前。
二马头颈并列相错,马上两人虽不算正对却也做到了交错相对的最近。
裙裾与铠甲擦碰,低声交谈不足为飞鸟闻。
我之所以即时下山赶到了西吉道上等,是因竞庭歌言行反常。阮雪音开口,她不会故意露端倪给我,是我自己瞧出来的。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她。
她平视阮仲极认真。
阮仲望着她眼中山林色,不应只听。
以我对她的了解,这还不是最后。此刻崟国境内你的人在应付东侵的祁军,余下重部自封亭关下要阻东北境正赶来的祁国援军,你身后这些,以及正驻兵崟北毫发无损那些,都是蔚骑。
都是事实,没什么可强调。但她陈述之逻辑分明在强调某种可能。
待崟国境内祁崟双方血流成河,北境这头你与顾星朗两败俱伤,还有一支队伍,从头到尾没费过功夫,更无须越境,直接翻过已无禁制的大风堡便能叩开锁宁城门,将旗帜高插上凌霄门楼。
崟北山下慕容峋和他的两万多精兵。
你相信我,竞庭歌从来不是真心与任何人合作的路子,但凡有可能,都要尽其利将事情做绝。能同时亡你而重损顾星朗,她当然会做。她的野心是在有生之年让蔚国一统青川,所有的利与见缝插针,都服从于这一项。
阮仲沉郁眸色终起波澜。我以为你,
为救他不惜诈你靠近放暗箭。阮雪音快声接上,能助他我当然不惜一切,但彼时锁宁城外军帐中便说过,五哥,我希望你好好活着。方才西吉道上以命要挟害你束手脚,是我理亏。但也幸得如此,大错未铸,此刻换计还来得及。
阮仲依旧望着她眼睛,你此刻所说一切,也可能只是救他脱险之计。竞庭歌究竟打算怎么做,慕容峋会否在接下来一个时辰内翻大风堡南下,都是未知。
阮雪音深吸气,你要等看见锁宁城门上的蔚旗才肯信?还是要等着被慕容峋刀架脖子再无回天之力?她蓦然转头望西南天际,崟北群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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