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他们什么证据也没有。
对方显然不是第一次搞这些打击报复的事情了,肯定不会留下明显的证据。
纪舒红着眼睛,旷枫,你疼吗?能忍住吗?还要一个小时呢。
问题不大。
他居然还笑了笑,不过那笑容让人看着心疼极了,手应该骨折了,头应该只是皮外伤。
纪舒心疼得不行,说话就带了哭腔。
都怪我,自作聪明,自己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料到这一层。
纪舒,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你已经很辛苦了。
莫旷枫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轻轻摸了摸纪舒的肩膀。
看来你要照顾我两个月了
纪舒忍住眼泪,那有什么呀。照顾你一辈子都行。
莫旷枫轻轻笑了一声。
许刚从后座伸出手,给莫旷枫的左手上臂处扎紧了,这样止血。我看外面伤口不大,估计骨头碎裂了,好在这样不至于失血过多。
见钱桂君惊讶的神情,许刚补充,我以前跑扁担的时候,兄弟们时常有受伤的,还有被车撞的,我们都会处理一些紧急情况。
纪舒把车开到100km/h的最高限速上,幸亏这里道路笔直,车少人少,速度可以提起来。
她时不时用眼睛的余光去看一眼莫旷枫。
他正在闭目养神,头仰着在车座上。鼻尖高高地朝着前方,嘴唇紧闭。
那些鲜红的血液凝结在他的脸上,侧面看过去,又美又让人心疼。
纪舒真想知道,莫旷枫为什么会跟过来到这个小镇?
当时处理这件事,她没有跟莫旷枫说,因为她知道莫旷枫最近在忙着一个大科研项目的上线。
况且,她原本以为3天就可以回武市,因此只告诉莫旷枫她是回武市处理之前的二房东业务的。
莫旷枫现在软绵绵地躺着,纪舒也不想追问,一切等到了医院再说。
纪舒一行人在寂寥的西北国道上飞驰,谁都没有再说话。
只有罗倩倩偶尔的小声抽泣声打破万籁俱寂的世界。
到了医院,急诊室的人立即把莫旷枫推进去了。
要手术。
医生们给纪舒签署了一大堆文件,然后手术室的灯就亮了起来。
许刚也受了皮外伤,简单包扎了一下之后,就和罗倩倩、钱桂君去报案了。
不同于小镇子,德市算是西北的一个中型城市,夜晚的治安也较好,路上还有不少行人和车辆。
这让他们几个松了口气,那些人再穷凶极恶,也不敢在这里造次。
纪舒则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口。
一个小时之后,许刚他们回到医院。
派出所的人说明天去镇子上调人做笔录。我说了是周翠芬家里人干的,但是警察同志说要有证据,明天只能去请他们协助调查。
钱桂君摇头,这个点儿,人家估计什么都处理好了,那些农具洗一洗,谁能看出来打过人?
刑侦技术现在还不发达,纪舒也知道,那些人如果死不承认,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纪舒忽然想到了一个东西。
她的手表!
那块手表就是证据。
她一阵兴奋。
赶快去告诉警察同志们。他们知道那块手表值钱,肯定不会扔掉,只要能找到手表,至少能证明他们抢劫!
许刚眼睛里也闪光起来。
没错!
钱桂君:万一他们一口咬定是捡来的手表呢?
许刚表情暗了一下,这倒是。
那就看警察同志们审问了。那个为首的黑胡子大汉估计难缠,可是其他人呢?也许其他人会招供呢?或者万一有目击者也不一定。手表的事情,他们要能解释,也不容易。
纪舒眼下更担心莫旷枫,至于这些人,她以后再收拾也不迟。
于是其他人就又去了派出所。
纪舒在手术室门口等了四个小时,终于等到手术中的灯灭了。
医生们推着莫旷枫出来了。
手术成功,不过后续要看恢复情况。桡骨粉碎性骨折,很严重。这人也真能忍,这得多疼啊。居然一个小时才来医院。听说你们是遭遇了抢劫,是吗?
医生边说边摇头,又推了推眼镜。
是的。
纪舒简单介绍了情况,医生说:看来你们要在我们德市呆一段时间了,病人暂时不适合出院。病人需要休息,这就推到病房去了。病人家属可以陪床。
纪舒忙点头:我今晚会看着他的。
她低头看莫旷枫,他还没有醒来,平静地躺在病床上,平时鲜活的一个人,现在像是冬眠了。
纪舒忍住眼泪,摸了摸他的脸,他的脸也冰凉冰凉的。
好了,快推去病房吧。医生说。
谁知道,这时候一个人冲进医院来。
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莫旷枫的病人?
来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厚重的夹克衫,风尘仆仆。
他一眼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莫旷枫,震惊地说:我的老天爷,伤得这样重!莫云杉老爷子马上过来了呢,我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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