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随这话准不准,她是不知,但瞧着这几人还算老实,应或可一用?
她眼珠一转,手指点着案几,故意冷着脸,冷哼一声,外、外祖派、派你们寻、寻我,你、你们去、去了哪儿?
听到她说话断断续续,几人对视一眼,皆是不可置信,这太子殿下竟是个结巴!
见他们不答话,燕娇狠狠一拍桌子,砰地一声,吓得众人一个激灵,不禁抬了头,见这位殿下一脸寒霜,又赶紧低下头,你瞥瞥我,我看看你,一脸难色。
倒是山羊胡忍不住朝燕娇看了一眼,只见那位殿下将手收回去,肩膀略略抖动。
燕娇咳了一声,那山羊胡才收回视线,燕娇深深看了这人几眼,待目光落到他衣领处时,燕娇眸光一闪。
殿下问你们话,怎的不回?可是蔑视殿下?壶珠见他们不言,连忙出声喝问。
当先的壮汉一脸苦色,丞相不是说太子是要谢他们吗?怎么像是问罪?
草、草民
见他吞吞吐吐,燕娇哼了一声,冷声道:怎、怎么?说、说不出、出来了?是拿、拿着银子游、游山玩玩、玩水了?
几人连连摆手,一瘦小男子赶紧解释道:殿下误会了,我们我们都快回不了京城了,哪里敢游山玩水,更何况
他顿了一下,又缓缓道:更何况,我们都将银子奉还给丞相大人了。
呵!这、这么说,本、本宫还、还得感谢你、你们吗?
不不不,小人不敢。那瘦小男子连忙摆手道。
燕娇听他这么说,嘴角忍不住一勾,末了,轻咳一声,问道:既、既然不、不敢,那、那我问、问你们,若按规、规矩,你、你们未完任、任务,是、是否该罚?
几人一听,脸色一僵,又听燕娇笑了一声,说道:怎、怎么?你们差、差点儿让本、本宫死在那、那些杀杀、杀手手、手下,难、难道不、不该罚吗?
孟随昨日为了留他们在府上,还陪着喝了些酒,在席上也同他们说了此事,他们从孟随口中得知燕娇遇刺之事,一阵后怕。
如今又闻得她如此说,登时心下一沉,苦着一张脸,点头如捣蒜道:该罚,该罚。
燕娇和壶珠对视一眼,复看着他们冷声道:那、那不若罚、罚你们进进、进宫做做、做内、内侍,伺、伺候本、本宫吧。
几人一听,脸色一白,当先那大汉一把捂住裆部,皱着张脸看向燕娇。
他见燕娇神色微冷,低头看了看自己动作,怕这位殿下觉得他粗鄙,赶紧松开手,连连求饶道:殿下恕罪啊!这这你要砍了它,不如把草民直接砍了吧!
其他几人也赶紧叩头,是啊是啊,殿下恕罪啊!
燕娇微微往后靠去,似是在琢磨要不要恕他们的罪,她眸光落在那山羊胡脸上,只见他狠狠咬牙盯着她,一脸愤懑。
燕娇摸摸鼻子,不准备再吓唬他们,刚要开口,就见那大汉瞥了一眼兄弟,后紧闭着眼,挺直了腰板,粗声粗气道:殿下若非要砍,就砍草民一个人的吧,草民这几个兄弟都还没成家,砍不得!
说罢,一脸赴死状,也不睁眼瞧燕娇,其他几个兄弟见状,也都纷纷磕头,只说要砍就砍他们。
燕娇心下已了然,这几人虽不见得像孟随说得那般厉害,但却真正是重情重义之人。
她笑了一声,同他们道:起、起身吧,你、你们虽、虽当、当罚,但念、念在你、你们皆是有、有情有、有义之、之人,此罚可、可饶。
似是没想到燕娇这么好说话,几人相互看看,不知该怎么反应。
壶珠上前道:怎么?殿下说饶过你们,还不快谢恩?
这几人闻声,赶紧道:太子英明神武,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
就是那山羊胡也比之前多了几分真诚地躬身道谢。
燕娇冲壶珠一努嘴,壶珠上前,从袖中掏出五百两银票递给那壮汉,说道:你们虽有错,但殿下仁慈,念在你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这些银子收下便是。
当先大汉摆手道:这这怎么能行呢?
壶珠瞧了眼燕娇,见她点头,壶珠一把将银票塞进那大汉手中,殿下说,你们日后就留着为殿下做事,这五百两你们在京中买个院子,添置些东西,日后每月都给你们发银钱,不会亏了你们。
几人一听,又惊又喜,看向燕娇眼泪汪汪的,他们虽抗刀提斧的,但实则也是虚张声势,误打误撞撞上了寻镖师的孟随,才有了这么一单,不曾想,殿下竟这般仁慈,还要留他们做事。
几个壮汉啪嗒啪嗒掉着泪珠子,拿袖子抹了抹,跪地磕头,殿下大恩大德,草民没齿难忘。
那山羊胡见几个兄弟都跪地磕头,不由抽抽嘴角,他这几个兄弟可太傻了,这位殿下用着他们还回去的一千两银子,拿出一半来买了他们啊这是!
不对,这位太子分明是一两银子没花啊!
几个兄弟见他不跪,赶紧扒拉着他,险些把他衣袖扯裂开,他也只得摇头叹气跟着跪在地上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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