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狞笑一声,但是,燕艽是个结巴之事,可瞒不过!
张浔德和姚行恍然,杨士安不住点头,不错,正是如此,你们只管回家去哭,哭得越惨越好,只说从未看过一个皇子是结巴,一时只觉有趣,哪里想到太子残暴,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
姚行一拍大腿,你这是个好主意!
燕洛也点头道:毕竟,年少无知。
这话一落,几人开怀笑起,但俱都脸上一痛,只又恨恨骂了燕娇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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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娇打了个喷嚏,鼻尖微红,谢央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往后退了一小步。
燕娇暗暗撇嘴,琢磨着谢央的意思,难不成是她误会谢央了?可是他今日去请兰竺道人作甚?
她这么想着,就这样低声问了出来。
谢央有些奇怪地看她一眼,只道:臣平素只有两个爱好,谈道便是其一,恰今日兰竺道人有了影踪,难道这也不可吗?
燕娇扁扁嘴,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只心中隐隐觉得这厮骗人,瞧他眼带微光,嘴角含笑,就一定没个好心思!
但她知道,谢央不会同她说真话,她也就只能装作信他。
谢央临走之前,同她说了添燕洛为伴读一事。
大抵就是燕洛的名字是皇帝添的,与他无关,而他如今却要去轩辕殿,同皇帝说文华殿内之事。
可他看向她的眼神分明是在说:你看,你做的好事,还要我为你善后。
燕娇心中一堵,只她完全没想到燕洛的名字竟是皇帝添的。
待得皇帝身边的太监柳生生来寻她时,她眼皮一跳。
等她到了轩辕殿,却不见谢央的身影,倒是裴寂立在一旁,燕娇心下奇怪,怎么裴寂还不去益州,难不成皇帝换人去了?
裴寂给她见了礼,臣参见太子殿下。
起、起身。
燕娇说完,就看向皇帝,面上做出害怕的神情,眨了眨眼,很是有礼地跪地请安。
皇帝沉声不语,燕娇也不能起身,只心中暗暗道:便宜爹最喜欢别人跪他,改日一定要让壶珠给她缝个护膝!
等了半晌,皇帝才开口道:听说你把燕洛打了?
燕娇抬头,吞了口口水,才紧张道:回回、回父皇
她一开口,皇帝就皱起了眉头,燕娇变本加厉,皇皇皇,是是是是
好了!皇帝竖起手掌,朕知晓了,你起来吧。
燕娇连忙起身,站在一旁,皇帝沉吟片刻,方道:他是你堂兄,你们也该兄友弟恭才是,你且回去抄十遍《弟子规》。
燕娇眼睛一闭,很是郁闷,但下一刻,皇帝又道:想必你今日也受惊了,刚回到宫中,就出了这样的事,倒也委屈了你,回去好生歇息吧。
???
燕娇满头问号,不知皇帝怎么变得这么快,只下一刻,她更是震惊。
皇帝安慰她几声,又赏了她一支玉如意,还并着一些奇珍古玩。
燕娇拿着玉如意,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她出了殿门才恍然,怪不得谢央说是皇帝将燕洛的名字添上去的。
皇帝分明就是让她狠狠打燕洛啊!
看来余王在朝势大,犯了皇帝的忌讳,所以才将燕洛的名字添上来,就是告诉余王:你看,你是王爷,我是皇帝,你儿子就只配给我儿子当伴读!
而现在她真把燕洛打了,皇帝心里可不高兴嘛!
燕娇朝天望去,不由一叹,果然,这宫里水深着呢,而她现在也不过是皇帝的一枚棋子!
皇帝对她不耐烦,但无可奈何,只能立她为太子,总不能最后真把皇位让给余王吧。
燕娇心下一叹,只觉被废之路,道阻且长,只望燕洛等人能勤快些,聪明些,让余王再把火烧得旺一些才好嘞!
她正这般想着,就听身后裴寂唤了她一声,燕娇回过身,只看夕阳之下,他发冠两侧的坠珠绕线轻轻摆动,面容渐渐清晰。
怀、怀安、安王。
燕娇只见裴寂温和一笑,对她道:太子殿下今日恐也有受伤,这是金散方,对跌打最是管用。
燕娇看着那白色瓷瓶,不由一怔,被他这么一说,手臂还真隐隐作痛起来,她龇牙笑了一声,伸出手道:如、如此,多多、多谢怀、怀安、安王。
似是没想到她这么痛快,裴寂笑容一顿,随即展颜道:殿下性子倒是极好!
一边说着,一边将瓷瓶递到她手上,只见她手心软嫩细长,纹落不多,在暗红的天色中,泛着莹莹红光。
燕娇对他的恭维点点头,本、本宫一、一向、如、如此。来者不拒。
她可是要做个揽进八方财的人,到时候带壶珠潇洒天下,怎可能拒绝任何一件好东西?
裴寂含笑看着她,又道:小郡王为人心胸狭窄,日后太子殿下在文华殿定要提防他些。
燕娇没想到裴寂竟会这般关心她,冲他一笑,点头道:多、多谢怀、怀安、安王,啊,对、对了,你是、是要去、去益、益州了吗?
裴寂摇摇头道:今日臣来,便是望陛下恩准,待殿下授印之后,再让臣起身前往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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