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布料从雪白的肩上滑落,鲜明的颜色对比更衬托得他皮肤白里透红,滑如凝脂。
那张脸也是好看得无可挑剔,五官像画中仙子似的完美无瑕,墨色的长发散落在纯白的锦被上,分明是清冷得色调,却看得人心口发烫。
赤霄生得好看,偏生又不带一丝女气,招男人,也蛊惑女人心。
婢女一下没控制住自己的心,心口猛地一跳,面颊滚烫地烧。
“你你你你……”
她说不出话来,抱着玉枕的碎片跑了。
赤霄切了一声,躺在床上不乐意动了。
……
王府人多,又很久都没有办过喜事了,这回所有人是都拿出了吃奶的劲,把所有能换成红色的家具物件儿都换成了红色,能贴上双喜字的地方都贴上了,就连没开花的盆栽也被放了几朵绢丝假花进去。
虽然不是他们的喜事,但这样令人开心的日子在战争开始之后的十几年已经有很多人没有体会过了。
人族防守的士兵们拥有亲朋好友,他们这些侵略者也同样拥有,战争这个词……真是比世间任何一种毒都要来的狠,而且它一旦发生,就会伴有数十年甚至是百年的伤痛。
更别提是这样一场大战。
王府上下都开开心心地迎客,可是赶来庆贺的宾客却并不是这样想。
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一张阴沉的脸,进了府内,遇见了熟人也不讨论任何喜事儿,说的都是那些年征战的日子。
“天牢里的死刑犯们都斩完了?”
“差不多,死的差不多了,我们也终于能过些年清净日子了。”
他们都在说以前被人族坑害得好惨。
灵兽族本来生活在世外桃源,是贪心的人类找到他们,欺骗他们的感情,只为了从灵兽身上获得力量,而后孕育出的兽人更是这个种族出生开始,就没有度过一天好日子。
灵兽族恨他们,因为他们是罪恶的结晶,人族也厌恶他们,因为他们格格不入。
近百年的来,他们都扮演着工具、宠物得角色,从来没有想过他们其实从来就不是主动来到这个世界上,也没有想过要以杂种这样的身份存活于世。
所以他们眼里都带着浓烈的恨意,为自己,为同胞,也为死去得先辈们。
“哎。”
赤霄叹息了一声又一声。
小灰灰再给他梳头,一缕一缕发丝攥在手中,露出了少年白皙修长的脖颈,优雅魅力又可口。
她摇了摇头,磨了磨牙,看向铜镜里赤霄那张愁云惨淡的脸。
“怎么了,出嫁还不开心。”
赤霄说:“嫁你麻辣隔壁。”
“???”
小灰灰听不懂,但大概不是什么好话。
“没有哪个王爷娶了侧妃也这么大操大办的,而且你没发现府里的人其实都很开心吗?”
府里的人开心他能感觉到,相处的时间挺长了,这些家伙也不再恨他,讨厌他,大约是看得久了,也顺眼了。
可那些眼神阴狠的宾客,让他觉得今儿不是婚礼,更像是来围观他被凌迟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