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宿舍后,他很快就找到了电线接头。
林望舒有点担心,从旁提醒:你小心点,别漏电,万一电到你呢!
叶均秋懒懒地看她:小林老师,你物理白学了,这样怎么可能电到?
林望舒谴责:你现在翅膀硬了,学会编排我了!
宿舍里几个女生都好奇地看他忙活,林望舒也看,看了一会就没什么兴趣,继续拿着书看书了。
等她学完了三页,他终于装好了,打开开关后,灯亮了,宿舍里女生都欢呼起来。
九点就停电太不方便了,大家都希望他帮自己装一个小灯。
林望舒拿出来三块钱给叶均秋:你也不告诉我多钱,工业券我也不给你了,钱你拿着,多不退少不补。
林望舒轻哼,威胁道:你不要,我以后可不敢找你帮忙了。
叶均秋淡看了她一眼,收下了。
等叶均秋走了,舍友都围上来,好奇:他对你真好,他自从来了后,一直对人冷冷淡淡的,就对你挺好,你们以前就认识吧?
林望舒浑然不在意地道:他以前是我学生。
众人惊讶:啊?
林望舒:对,我学生,我教了他大半年。
说完她继续低头学习了。
大家伙消化了一阵后才慢慢明白过来,一时嘀嘀咕咕地商量着,她们也想装这种小灯,晚上看书方便多了,打算去找叶均秋帮忙。
林望舒有了小灯后,便如虎添翼,她晚上基本可以学到十二点,白天五点爬起来做早操运动,之后吃过饭第一时间冲向图书馆。
她开始拼命地阅读物理学光学方面的著作,如果看不懂就囫囵吞枣掉看,把不会的问题记下来,之后跑过去教授们的实验室问他们问题。
现在所有的教授都知道应用物理系的那个林望舒疯狂地学习中是有层出不穷的问题,她几乎是全应用物理系最刻苦最用功的。
很快运动会了,她是以前报名的,因为报名了又不得不上,只好抽工夫去跑了四百米,跑完后,连比赛成绩都没看,赶紧跑去学习了。
中午时候,她一边端着饭盒里的玉米粥,一边匆忙往外走,嘴里还啃着一块烤白薯,她现在已经不太想浪费时间慢条斯理地吃饭了,只想抓紧学习。
谁知道一出食堂,竟然迎面看到了陆崇礼。
她有些惊讶,一时也有些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陆崇礼垂眼,扫过她手中的饭盒,淡声问道:小林,这是你的午餐?
林望舒有些懵,不过还是点头。
陆崇礼声音略显嘶哑:你在学校就吃这个?
林望舒点头,点头之后又摇头。
她今天打饭确实过于简单了,但那是因为她不饿,而且打肉菜需要排队,她不想排队,现在打的这些是最快的。
陆崇礼面无表情:十天前,我让你去医院检查身体。
林望舒看着这样的陆崇礼,有些担忧,一直以来陆崇礼都对她非常温和慈爱,从来都是带着笑说话。
他只是不笑而已,便让人觉得事情很不对劲。
她解释道:我去检查了,我第二天就去了,一个项目都没落下。
陆崇礼:那检查结果呢?
林望舒一怔,她根本不记得这茬了。
食堂前人很多,周围人都好奇地看过来,也有一些林望舒同学,停下脚步过来,看样子是想问问林望舒怎么了。
陆崇礼淡声吩咐道:跟我过来。
他衣着考究,神情淡漠,眼角略带几丝细纹,浑身散发着年长者的威严感,简洁而命令的语气让人望而生畏。
几个同学面面相觑。
这是七十年代末的北大校园,昔日的一些阴影尚且笼罩在师生心中,大家面对此情此景,难免想多了,一时众人心中都起了提防。
叶均秋正好看到这个,走上前,以保护的姿势站在了林望舒身边,盯着陆崇礼,冷冷地质问道:请问你是哪位,找我们同学有什么事?
陆崇礼目光淡淡地扫了眼叶均秋。
林望舒忙解释道:叶均秋,这是我爱人的父亲,我们只是讨论一些家事,别误会!
叶均秋顿时怔住,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他看看林望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旁边同学一听,这才略松了口气,不过也对陆崇礼身份多了好奇之心,毕竟这个人的气势很有些不同。
这时候庄助理上前,接过来林望舒手中的饭盒和书包,打圆场道:林同志,现在有要紧的事需要谈一下,你过来下。
一时大家带着好奇各自散去,陆崇礼和林望舒走到了一旁安静处,他脸色依然不好,不过还是勉强道:小林,刚才是我没考虑到你们学校的情况,可能造成了你同学的误解。
林望舒:没事,这没什么,是我同学想多了,他那个人性格比较急。父亲,到底怎么了?
她有些担心,难道自己的检查结果有问题?
提起这个,陆崇礼显然不悦:你检查过后,一直没有去医院取结果。
林望舒小心翼翼地说:父亲,我生病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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