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便拉长了调:知道啦
陆殿卿:也不是我多想,但那个学生明显挺大了,估计也就比你小三岁?这个年纪什么想法,真不好说。
林望舒:那我以后不穿那么好看了,土一点。
陆殿卿笑:犯不着,倒是我最近有时间了,过两天你抽工夫带他们过去我们单位吧,我找到了以前莎士比亚的老电影,可以给他们看。
林望舒:好!
这么随意说着话,总算到了东安市场,两个人径自过去吉士林。
这吉士林也有些年头了,创建于三十年代,当时价格不便宜,要代征百分之五筵席捐,吃饭还要用刀叉,一般老北京人并不习惯,所以无非是那些留洋的知识分子,赶时髦的阔少,或者附庸风雅的高官。
解放后更是不冷不热地熬着,到了六十年代初,大家伙吃饭困难,到处都是挨饿的人,手里有钱也没地儿买吃的,后来人们终于想到了西餐,虽然这炸牛排贵,但毕竟是肉,而且是油炸过的,总比去同仁堂买大药丸子强,于是这些番餐馆前全都是攥着钱排长队的。
这么一吃后,就有人喜欢上了这一口,吉士林以及一些其它餐厅比如莫斯科餐厅才大火起来。
陆殿卿和林望舒坐下后,看了看菜单,研究了一番,要了清酥鸡面盒、三鲜烤通心粉,还要了奶油栗子粉和清汤包,这都是吉士林最有名的。
陆殿卿:有红茶和咖啡,你要红茶?
他记得她不喝咖啡。
林望舒:我偶尔也可以试试咖啡嘛,这个好喝吗?
陆殿卿道:咖啡里面加奶加糖,口味甜腻。
林望舒:就要咖啡吧,加奶!
陆殿卿又要了两份浓汤,这应该差不多够了。
林望舒好奇:陆殿卿,你觉得国外的西餐好吃吗?
陆殿卿:我不知道。
林望舒:不知道?
陆殿卿看了她一眼:我在国外都没吃过什么,路过香港的时候我母亲带着我吃过香港的西餐,也就那样了。
林望舒:这样啊。
陆殿卿解释道:出国后,伙食都是单位负责供应,外汇有限,捡便宜的食材买,买了回去自己做。我就算有点积蓄,也不可能躲着同事自己出去吃好的,所以大家在吃上都比较节省。
林望舒同情地看向陆殿卿,敢情在国外过得这么寒酸,也就在国内吃吃西餐了。
她又想起他母亲:你见到你母亲怎么说的,她是不是觉得你就是一土鳖,觉得这孩子太苦了。
陆殿卿无奈:吃什么我本来也没那么在意,谁像你。
林望舒:说得我好像天天想着吃
陆殿卿唇角翘起:对,是我想吃吉士林,我太馋吉士林了,哭着闹着也要来吃。
林望舒笑着抬眼,他五官比普通人要深刻,不过瞳仁颜色浅淡,浅灰色西装熨帖笔挺,挺括的衣领微抵在修长的颈子处,整个人看着优雅又贵气。
不过她竟然有种冲动,想摸摸他的头发逗逗他,看看左右,她忍住了,只是笑着说;乖孩子,给你吃。
陆殿卿唇角带笑,没说话。
林望舒好心建议:天热了,我觉得你可以脱了外套,不然你这样多难受。
陆殿卿:有道理。
于是他就真脱了,里面是白衬衫。
林望舒:难道你刚才没觉得热吗?
陆殿卿淡声道:我上班一直保持这样,习惯了。
林望舒叹:可怜孩子。
陆殿卿终于抬眸:林望舒,你点到为止吧。
林望舒心情却是很好,欺负陆殿卿总是能给人带来快乐:好了好了不要恼,我们的西餐来了!
果然上来了,林望舒看了一番,却见那西餐和她后来吃到的很不一样,比如烤通心粉,上面竟然还洒了一层的金华火腿,这可真是本地化工作做得好,中西结合假西餐,浓浓的中国传统味儿。
她尝了尝,火候拿得准,那层金华火腿更是地道:还挺好吃的
一时又尝奶油栗子粉,那是上等好板栗蒸了后做成栗子面,再浇奶油做成的,味道绵软糯香,口感实在是好,这才恍然为什么吉士林享誉几十年而不倒。
陆殿卿:这个清汤包很有名,上面是沾了面包糠炸的。
林望舒看过去,那清汤包是椭圆形的小卷,鸡蛋面粉做皮,裹着里面的馅料,外皮上还蘸了蛋清和面包渣儿,炸得酥脆金黄。
她尝了一个,有一股松软的焦香,蛋味浓郁,里面仿佛还放了黄油和白胡椒粉,也算是一大特色了。
当下赞不绝口:这个好吃!
陆殿卿:西餐部还有一家,据说也不错,是稻香春老板开的,半路出家,请的是铁路局西餐部的炊事长,回头有时间可以尝尝。
林望舒:嗯嗯。
这顿西餐虽然不中不洋的,但吃得也算是心满意足,吃饱喝足后,又去了一楼的饮品店,那里有葡萄汁,还有奶油水果,一切都看上去很动人,林望舒各尝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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