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珠清越发哭了:我错了,我错了!
关彧馨看了,也就拉她过来:坐吧,别哭了。
说着又对关敬城道:望舒说得有理,你啊,平时也别总说,珠清大姑娘了,也得要脸了,你还天天说!
一时关彧馨又哄了关珠清一番,最后总算是收了泪。
等到关敬城走了,林望舒回到自己房间,想起关珠清。
这表妹打小儿心眼小,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舅舅也不太懂,就天天说她。
这次她该说的话也说了,以后这关珠清怎么样,也看她自己造化了,毕竟又不是亲妹妹,谁还能天天替她操心。
就是心疼这舅舅,说实话,她舅舅虽然没本事,人却是本分人。
一时打开自己的包,将那招工通知仔细收好了。
这年代可后来还不一样,后来有电视了有广告了,什么事可以在电视上说,消息也灵通,但是这年头,要想知道什么消息,一个是看电线杆子贴的小广告,一个是去知青办或者单位听信。
但这种学校的招聘,人家不给你知青办名额,一般人去哪儿找去,所以就看谁消息灵通了。
雷正惠这消息也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但肯定不是轻易得的,说不定还打听了半天,自己现在算是凭空占了便宜。
她自然觉得自己运气好,自己上辈子考过托福高分的人,在这个英语热还没起来的年代当个英语老师,她觉得足足够了。
而一个中学老师,不光是工资问题,还可以接触一些学校的信息,还可以光明正大地学习,这怎么也比去工厂一直守在那里做工强。
她这么想着,越发觉得自己赶上了好事,又想起那块破布,便拿出来看了看。
这两天因为突然和陆殿卿结婚的事,都没顾上看。
现在拿出来仔细看一番,觉得好像是真的,至少那手感绵软,像是丝锦的,但仔细看,又觉得有些地方和上辈子见过的不太一样。
一时也说不上来真假,于是想着,赶明儿过去找二哥,让他过一眼,没准能辨出来。
当下其实也不敢洗,怕万一真的洗坏了,只好拿一块旧布包起来,免得熏到自己。
一时又想着,也许可以回头拿给陆殿卿看看,陆家以前没出事前,家里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他别的不行,字画却是精通,算是这方面的行家,以前雷正德拿到那字帖,还特意请他过了一眼。
正想着,关彧馨进屋了,却是说起关珠清的事:你今天和她说的,倒是挺在理,你去了一趟云南,说话做事都像那么回事了,比以前强了。
林望舒笑了:妈,我好歹长了岁数经了事呢,哪能和小时候比。
关彧馨叹了口气:说的也是,在外面几年,长大了,这一眨眼就领证了。
林望舒:妈,你叹气什么,你不是也说陆殿卿挺好的吗?
关彧馨:是挺好,但这也太突然了,我这不是要和你说正经事嘛,陆家那家底,咱是没法比,所以你们要是办事,咱不能和人家比,不过想着,也不能太委屈了你,不然回头人家看不起。
林望舒:妈,咱家的情况我也知道,我大哥二哥岁数都到了,都得办事了,回头咱们外面那瓦楞房肯定也得盖起来,这都得要钱,我的事,能省的就省呗,反正我证都领了。就算咱们俭省了,又怎么了,咱们出的那点,人家该看不起还是看不起,该看得起还是看得起。
这个林望舒是有经验的,上辈子自己妈为了自己婚事也尽力了,可人家还是眼皮都没抬一下。
关彧馨:那你什么意思?
林望舒:所以得挑人,我看陆殿卿就挺好的,我没钱他也不嫌弃我,人家嫌弃不嫌弃,不看我们出多少,还是得看对方人品。
关彧馨好笑:你这孩子,咱们出多少,和人家没关系,我们嫁女儿,该尽的礼节还是得尽。
林望舒:也不是说我们就不出了,妈,我这不是还有点钱嘛,到时候自己置办点就行了,你和我爸的你们留着就行了,多出来就自己养老。
关彧馨:你的是你的,我们给你出的是我们给你出的,这不能混一块儿讲,你结婚,我们肯定得给你准备嫁妆,这都是老礼儿。
说话间,关彧馨算起来这笔账:昨晚我和你爸把家里的钱算了算账,正好我现在和你絮叨絮叨。你哥前两年工资不行,这两年涨上去了,时不时出去跑堂会也能挣几个。你们都大了,你二哥下乡,咱们不用出钱,你去云南下乡,多少也有补助。
这话听得林望舒差点笑出来:敢情这下乡还是好事了!
关彧馨:反正不用花自个儿的,所以这几年,我们也攒了一些钱,我算过了,屋外头盖房子,你大哥二十六,眼看要结婚,你二哥马上也得相亲找对象,这些我们节省点给他们留着,再里外凑凑,我估摸着也能给你凑五百块,这五百块,给你买嫁妆,要是能节省一点,就给你当压箱子底的钱了。
林望舒:这么多?妈,我二哥这个事,还没谱的,回头不知道怎么着,所以钱的时候,真没准,还是得留着。
其实这个时候,她家还真不缺钱,关键就怕后面大嫂和二哥都出事,家里又多了孩子,爸爸也出事,那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一来二去,家底没了,人也差不多散了,老的老,小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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