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陆殿卿家很讲究,不是自己妈妈那种落魄的穷讲究,而是真正有钱人的讲究,哪怕一时沦落到大杂院里,他家生活还是和其它人不一样。
所以她觉得这是假话,那种茶叶也就哄哄穷老百姓,他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陆殿卿听这话,怔了下,之后认真地道:好喝。
林望舒倏地笑了:那就好,不枉我千里之外带回来。
其实是雷正德花钱买的,雷正德背着的,不过管她呢,反正现在就是她的人情了。
陆殿卿:林望舒,我想问你个事情。
林望舒:什么,你说啊。
陆殿卿声音轻淡没有任何波澜:你和正德怎么了,是分了吗?
林望舒想了想:应该算是吧?
陆殿卿抬眸:什么叫算是,分了就是分了,没分就是没分。
林望舒:那就是分了。
陆殿卿:为什么,是因为他对不起你?
林望舒: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处不下去了。
陆殿卿:是他要分的?你呢?你怎么想的?
林望舒惊讶,看了他一眼,心想他这是干嘛,帮着雷正德打探敌情?
当下斟酌言辞:我当然也不好受,谁能好受呢,不过事到如今,他家那家世,我也攀不上,就这么算了,我也懒得多想,又不是离了谁日子就过不下去,我们以后各走各路两不相干就是了。
陆殿卿沉默了一会,却道:对不起。
林望舒纳闷:你干嘛对我说对不起啊?又不是你要和我分手!
她说完这个,也是略顿住,她说的这叫什么话
陆殿卿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是定声道:是我介绍他给你认识,如果他对不起你,我也有责任。
林望舒听这话,呵呵笑了声,心想上辈子你们都知道他有了傍尖儿,都知道他外面连孩子都生了,可没说愧疚。
记得当时你每天上下班,见到我还会礼貌客气地打一声招呼呢,那叫一个从容沉稳不露痕迹。
现在倒是在这里说现成好听话。
陆殿卿望着她,声音清沉有力:我会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林望舒:什么?
陆殿卿却已经转身,走了。
林望舒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也有些迷惑,他要干嘛?
过了一会,她突然反应过来,当场就想撒丫子追,他不会要去劝说雷正德对自己负责任吧?!
可千万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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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将那封信交到了中组部,又打听了打听消息,结果这才知道,人家一天收到几百封申诉书,天天忙得顾不上喝水,说后面那些申诉信都得排队:等着吧,我们天天干,早晚能轮上。
林望舒心里有点凉,想着万一等一年半载,那也够受的,不过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是熬着了。
她又趁机过去了一趟化工厂,打听陈昭,不过可惜,现在刚结束那十年,化工厂也是乱糟糟的,说是正在整顿,一时根本找不到人,至于陈昭这个人,没听说过。
林望舒有些无奈,只好留下一封信,就说陈昭的妹妹一家都没了,外甥女在唐山大地震中幸存,现在无家可归,希望陈昭尽快联系,又给留了自家的地址,想着这样万一哪天陈昭看到,看在他妹妹面上,来找找,这样就能联系上了。
她印象中陈昭那个人还不错,虽然自己条件也不怎么样,但是对外甥女挺上心的,如果看到,应该会来找吧。
这么一下午,跑了半天,办了两件事,其实都没办成,但又觉得,好歹是留个希望,没准哪天就有后续了,心里还是觉得挺满足的。
她就这么慢悠悠地往家走,谁知道到了家,就见大杂院门口停着一辆自行车,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一整条的五花肉,看着足足有七八斤那么多。
而站在一旁的正是雷正德,他正用手梳理自己的头发。
他看到林望舒,顿时乐了:我正说找你,记不清你家是哪个门了,可巧你回来了!望舒,你这几天怎么样?
林望舒脸上淡淡的:你来做什么?
雷正德:我这不是来看看你吗,瞧,八斤的上等五花肉,我带过来,给你改善改善伙食。
林望舒:你自个留着吧。
雷正德皱眉,打量着林望舒:望舒,你怎么了?你生我气了?
林望舒看向雷正德。
之前在火车上,她还处于懵的状态,没明白自己的处境,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怕雷正德和自己纠缠,所以并没有底气马上说分手,还想着给他家妈一个脸色,倒逼他分手。
但是现在,她家里人都好好的,她依然是有爹妈疼有哥哥护着的林家女儿,那底气马上就足了。
所以她笑着说:对,生你气了,雷正德,咱俩分了吧,请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雷正德扒拉了一下头发:望舒,你别这样,赌气解决不了问题!我也在努力想着把咱俩的事给整落听了,我在想着怎么说服我家里,你放心,我肯定娶你!
林望舒无奈了:雷正德,你拿自己当根葱,谁指着你炝锅?你还以为我想嫁给你?我说了咱俩分了咱俩分了!咱俩桥归桥,路归路,你也别为我费那个劲儿了,咱们放过彼此吧,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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