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崔老夫人头上的青筋暴起来,脑袋里嗡嗡作响。宣慈上前念了句佛号,对着宋研竹和崔老夫人行了礼,道:今日本是老夫人您的大寿之喜,贫尼不该叨扰,只是这孽徒贫尼苦苦寻了她几个月,今日非要带她离开不可!顿了顿,提声对憬悟道:你这孽徒辱没师门,伤风败俗,与男子私通不算,竟还盗走庵中世代相传的住持信物!你今日将佛像交还与我也就罢了,若是不然,我定要将你交官查办!
小尼姑与男子私奔!?还偷东西!琳琅张大了嘴巴,忽而又哈哈大笑拍着手掌道:喜夫人可真是有眼光,捡了这么个东西回家,还要拿她满嘴喷粪诬陷陶大奶奶!果然是一丘之貉,一个想着法子坑害救了自己的恩人,一个变着方子坑害自家姐妹!好,真是好!
琳琅!崔老夫人厉声喝止,不许无礼!
宋喜竹脸一阵青一阵白,便是宋欢竹脸色也不大好看,沉了声道:憬悟,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不,不是憬悟慌慌张张地想要冲出人群,琳琅眼见她要跑,扬鞭就要打在她的身上,她躲闪不及,被鞭子抽中打了个趔趄,眼见着要趴下去,四周的丫鬟小姐们惊叫了一声急急往后退。
宋研竹下意识护着肚子往后退了一步,混乱中,不知是谁在她背后狠狠推了一把,她一时站不稳,低声尖叫了一声,眼见着就要摔在地上,崔二奶奶眼明手快快步上前搀扶了她一把,她长出了一口气,一颗心总算落了低,这才惊觉手臂微凉,低头看,不知是哪儿来的糖蒸酥酪,汤汁泼在她的手臂上,顺着胳膊往下,裙子顿时湿了大片。
你没事吧!崔二奶奶急切问道。宋研竹摇摇头,崔二奶奶这才放了心,对宋欢竹迟疑道娘娘这
宋欢竹厉声道:将人拿下!一壁对崔老夫人道:真是抱歉,扰了您的好兴致!
崔老夫人面色不佳,提声道:还不抓住她!
一旁的小厮早已觉察不对,崔老夫人一声令下,他们便急急上前抓住憬悟。
宋欢竹不等她说话,便呵斥宋喜竹道:我晓得你是好心,可是好心也该有个限度,怎能什么人都往府里带!如今扰了崔老夫人的寿宴,你可如何担待的起,还不向崔老夫人致歉!
宋喜竹唯唯诺诺应了声是,向崔老夫人致歉后,急急要带着憬悟离开,琳琅横鞭拦住她的去路,讥讽道:喜夫人这是上哪儿去,方才不是还咄咄逼人要让陶大奶奶说个清楚么,怎得还没说话,便要走了?
琳琅,算了。宋研竹拦着她道,毕竟是自家姐妹,想来宋侧妃娘娘和喜夫人也不是故意刁难于我。
宋喜竹面色苍白,怨毒地抬眼望了一眼宋研竹,咬着唇道:姐姐,对不住。
说完,让人绑着憬悟离开,宣慈见此,急急跟上。
一出闹剧总算收了场,崔二奶奶何等精明人物,见崔老夫人面色不郁,宋欢竹冷着眸子,赶忙点了一出热闹的戏,对众人道:不过是些小误会,说清了便好。府里准备了上好的点心,可是圣上御笔亲题的天下第一厨刘世昌大师傅为大家准备的,大家可以尝尝!
宋欢竹冷哼了一声,像是方才从未发生过任何事一般,对崔老夫人道:府上请的这个戏班子极好。
咱们府里请的戏班子再好,又怎及九王府里的。琳琅话中带话说道。
那一厢崔二奶奶心里也骂了句厚颜无耻,见宋研竹面露疲惫,身上更是湿了一片,忙低声道:陶大奶奶莫要见怪,近来九王府发生了许多事情,宋侧妃娘娘她
不碍事。宋研竹道,我身子有些不适,想要先行离开。
你的裙子都湿了。崔二奶奶拦住她道,怀孕的人最不能受凉。
不碍事,宋研竹道,我身子不适,想要先行离开。
崔老夫人道:这怎么行,你的裙子都湿了。有身子的人最怕受凉,若是得了风寒,又用不得药,那滋味可不好受。别看这会天气还算暖和,衣服贴身上蒸腾着,最易过病气。老二家的,快带陶大奶奶去换身衣裳。
宋研竹还要推辞,一起身,只见方才淋湿的地方,因着夏日衣裳布料轻薄,现下全都贴在身上,方才的糖蒸酥酪干了之后,有一种黏黏腻腻的感觉,让人浑身都不舒服。她点头道了声谢,同崔二奶奶并肩出了抱夏。
到了崔二奶奶屋里,崔二奶奶轻轻拍拍自己的脑袋道:瞧我这记性,你可是有身子的人,怎么穿得下我的衣裳!妹妹你且等等,我三弟妹也怀了身子,她的衣裳更合适你,我这上她那拿一套来!
她是个急性子,说着话便冲了出去。留下宋研竹和初夏、平宝儿三人在屋内。
平宝儿压低了声音愤愤不平道:方才真是太气人了!宋侧妃娘娘和喜夫人分明就是存心要让小姐下不来台。小姐真是好气性,怎得不趁机让她们下不来台!
初夏安抚道:你晓得什么!今儿好歹是崔老夫人做大寿,小姐也是客人。小姐这是估计这崔老夫人的面子呢。若是撕破脸闹开来,崔老夫人的寿宴可算是毁了。传出去不只是宋侧妃娘娘不懂事儿,小姐也要受连累被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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