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朱起镇。就在赵戎准备说出口时,陶墨言脱口而出。赵戎怔了一怔,问:你怎么知道?
不等陶墨言开口,赵戎便将几日前在金玉满堂遇见的怪事、刘世昌的猜测以及宋振打听来的关于那座宅子的消息一一告诉陶墨言,哪知陶墨言不等他说完,已经翻身上马,策马扬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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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陶墨言的一双眸子沉寂如水。
赵戎在屋里踱来踱去,狂躁不安道:你在等什么!既然知道研儿在哪儿,咱们进去救她便是!我一想到研儿在那可能受到的伤害我就忍不住!陶墨言,你到底在等什么,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能不能安静些!周子安蹙眉道:你红口白牙便说九王爷骗走了自己的妻妹,还是一个已经下葬的人,谁能信你!我看你们一个两个都是疯了!
证据不都在这儿了!赵戎骂道。
全是你们猜的!证据在哪儿!
似乎过了许久,屋子外传来一阵骚动,陶壶扬了声道:爷,那个孩子找到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屋子外吵吵嚷嚷起来,陶壶不耐地将那宝赞丢到陶墨言跟前,宝赞还要叫嚷,见了陶墨言眼前一亮,恩公,是你!
你说你姐姐在那座大宅子里做事?陶墨言直奔主题。
宝赞点点头,只觉得今日的陶墨言阴测测地叫人害怕,抖着声道:是但是姐姐不让我告诉旁人。
那你认得她么?陶墨言缓缓摊开桌面上的画。宝赞低头一看,眼前一亮,道:这是那府里的夫人!我认得她!姐姐说,那日若不是她帮我,我可就死定了!怎么,恩公也认得她么?
你当真认得她么?一旁的赵戎再也按捺不住,扣住宝赞问道。宝赞吓了一跳,仍旧点头道:认得。我姐姐说,这鞋子也是那夫人送我的!
抬了脚,刚要炫耀,却见方才还温言以対的恩公突然变了神色,如发了疯一般対着那鞋子发了一会怔,而后寻了把剪子便要将他的鞋子剪开。
不可以!宝赞蹦跶着要抢回自己的鞋子,只见恩公三两下剪开他的鞋底,将将剪开右脚的鞋子,一张白布条赫然呈现在众人跟前。
那是什么!宝赞要问,恩公忽而握住那布条,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地捂着脸,一声声念道研儿,研儿
宝赞吓了一跳,心下想着恩公莫非是个疯子,一旁的笑脸管家抱住他便往外走。
陶墨言兀自哭了片刻,赵戎将布条从他手中抽出,只见上头簪花小楷写着一排字,或许是因为那孩子走的路多,字泡了汗水早就糊了,只能隐约认出字的轮廓墨言,当心九王。
这是研儿的字,这是研儿的字!心里头积郁了许久的忧伤忽而变成了狂喜,赵戎捧着那字条恨不能亲上两口。
周子安站在一旁,只觉整件事匪夷所思,看着两人狂悲狂喜起伏不定,他倒成了最冷静的人。
墨言,现在怎么办!他低声问着。
人证、物证齐全,可対方偏生是个王爷,还是当今万岁爷心尖尖上的人。陶墨言即便拿着东西去告御状,一边是毫无相关的外人,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圣上愿意听谁的,尚未可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陶墨言竟没一个能为自己伸冤的地方。
可若是硬抢他们无人无权,如何抢得过!
周子安活了这么多年,向来恣意放纵,头一回生出深深的无力感。一旁的赵戎渐渐安静下来,面色凝重,向来也是想通了此种干系。
二人齐齐看向陶墨言,只见陶墨言倏然抬起头来,眼里精芒大盛,身上气息却沉静地可怕,缓缓吐出两个字来:太子。
前一世陶墨言活得不长,却见证了太子和九王之间的争斗,在九王登基后长达数十年,直至陶墨言过世前,当时身在朝野的赵戎便时常同他唠叨朝中秘闻,一桩两桩,拼凑成了一个大的朝堂局面。
如今想来,或许只要一两桩大事,便足以改变目前的状况。
一两桩秘闻,换宋研竹一条命,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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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时至子时,万籁俱寂,打更人沙哑的声音伴着木棒敲击的声音回荡在静谧的夜里,远远地传来,带了回声。
宋研竹睁着眼望着四周的帷幔,看了片刻,忽又坐起来。
自从那日伤了朱起镇,他已经连着几日没来看她。这原本是个极好的消息,只可惜,至那日后,屋里所有的锐器都不见了,甚至连帷幔都变成不耐撕的轻纱,连看守她的人都变多了。
宋研竹隐约听见低声的啜泣声,沿着声音摸出去,果然见宝莲捂着嘴在哭。她轻声问:你怎么了?
宝莲忙擦了眼泪,道:吵着夫人休息了么?
没有。你为什么哭?宋研竹再问,恍惚想起来,似乎好几日不曾听宝莲说起弟弟的消息,宝赞出事了?
宝莲闻言,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奴婢和他约好了今日到墙边领东西的,可是等了半日也不见他。奴婢不放心,便托府里的小厮出去找,结果他们说一天不见宝赞,不知上哪儿去了,奴婢就怕他是不是被人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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