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怜缩在一块,宋研竹冷艳瞧着,眼底浮上几分鄙夷,怜儿表妹惯会使用两面三刀,真叫我佩服!大姐姐可还记得那日我去护国寺前对你说的话?
宋欢竹一怔,忽而想起宋研竹那日莫名其妙对她说的那句大姐姐,伤疤好了,疼也忘了么,不由脸色一变。
宋研竹不理会她,神色一凛,对赵思怜道:既然表妹说不上来,便由我告诉大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壁说着,一壁仰着头,朗声道:那日我随赵九姐姐去护国寺,不多时便瞧见怜儿妹妹出现,只是她离我远,神色还有些慌张,我生怕她出什么事情,想要追上去瞧瞧她,哪知她走得太快,我追上时,她已经在护国寺后山的林子里,同陶大少爷情意绵绵
姐姐莫要胡说,我不过是遇见了陶大哥,叙叙旧情罢了!赵思怜抗议道。
叙叙旧情?宋研竹轻笑,捏着嗓子,装作赵思怜的样子,哽咽道:怜儿在金陵时,总想起那年你和六哥住在我家,那年你为了帮我摘树上的纸鸢,不慎掉下树伤了手,落下了病症,怜儿一想到就自责好在这会陶大哥好了,我便放心了陶大哥,能在这见着你,真是太好了,我总算见着我想见的人
她的声音、神态模仿地极像,让人身临其境。赵思怜脸色瞬时惨白如纸。
宋研竹道:这些话是妹妹当时说的,姐姐学的不像,可是字字句句都是出自你口,你莫非不记得?
我我赵思怜要争辩,宋研竹打断道,那时我就在一旁,听见这些话生怕打扰你们便悄悄离开了。从头到尾我都不曾同陶墨言正面相见。再相遇时已经是在护国寺内,你不分青红皂白拦着我,扬声说不让我私会情郎,我想抽身离开,你却故意跌倒在地,引得寺庙中人一并谴责我欺负你这弱女子,你说是与不是!
没,没有赵思怜摇头,宋研竹提眉道:没有?!否认得可真是快!
赵思怜只觉得周围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犹如万箭穿身,她只当浑然未决,示弱道:姐姐空口白牙莫要诬陷人。那日我虽与你有所争执,不过是我觉得姐姐待我不如从前。我自进府以来便日日想夜夜想,为何姐姐总是针对我,我心中难过。在府里我想见姐姐,姐姐总是躲着我,好不容易在外头遇见了,妹妹想同姐姐谈谈心,姐姐却态度坚决,当日我在寺中问姐姐,是不是姐姐也如旁人一般见高踩低是与不是!
好个赵思怜!竟是处处在言语里给她下套子!三言两语便想借着话头转移大家的注意点,一下子便将自个儿变为弱者,将她变为见高踩低的小人赵思怜这惯用的伎俩,当真是例无虚发!老太太方才还满脸怒色,此刻却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怜儿你金氏眼见着就要发怒站起来,宋研竹忙拦着她,一壁冷笑道:好好好。我今日便同你说个清楚!宋研竹正欲说下去,外头婆子传话进来:老太太,赵家的九小姐来了!
她来干什么!老太太疑惑着,望着底下跪着的几个人,只觉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闹心得紧。
宋研竹的心却忽而落地。赵九卿款款进屋,只见两个兰和赵思怜一并跪着,宋研竹面色不愉,方才平宝儿浑身是血急急来求救,她马不停蹄便赶来了,此刻见了这个场景,心下不由一沉。
两厢里见过礼,宋老太太轻语道:又让亲家小姐见笑了。你这几个妹妹不懂事,我正教训他们,没法子招待你
赵九卿笑道:今儿原是想寻研儿妹妹替我画两幅花样子的,到了她屋里,见屋里狼藉一遍,地上还有血渍,可把我吓坏了,问了下人说是到您这来了,我没多想便来了。这似是不方便?
她佯装抱歉地想要离开,金氏拦着她道:没什么不方便的!九小姐来的可正好,那日你也在护国寺中,发生了什么你自然最清楚,你快同老太太说说,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九卿一怔,佯装诧异地望了一眼宋研竹道:怎么又说起这事儿?那日妹妹受尽了委屈,竟没对老太太说起么?
宋研竹摇摇头,眼泪吧嗒往下掉,初夏在一旁应道:小姐没说,倒是有人在外告黑状,说小姐在护国寺同人私通。
哪个敢这样胡说八道!赵九卿神色一凛,扫过赵思怜,将那日护国寺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赵九卿声音清脆,思路清晰,虽然前头的事情她未看全,在她的语句里竟也被补充地七七八八,赵思怜越听越将头低下去,宋研竹只听得眼泪吧嗒直掉。
赵九卿道:那日在场的有陶夫人陶小姐,来来往往还有许多建州成立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当时我生怕再闹下去,会伤了赵家和宋府的脸面,便让怜儿先行离开了,后来又听闻,怜儿伤心过度,是荣家的大少爷荣正亲自将她送回了府里论理儿怜儿是我的亲亲堂妹,我该偏袒她一些,可是老太太,在场的人实在太多,我实在不想让旁人以为,我赵家帮亲不帮理,只会颠倒是非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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