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灌的酒,他心里有数。
势如破竹上前抬人。
很快,厅堂里只剩元杳和九千岁,其余人等,各自在角落里安静立着。
九千岁招手:掌柜的,把桌上的酒撤了,换上饭菜吧。
掌柜立刻招手,让手脚麻利的伙计上前来,收拾桌子的收拾桌子,端菜的端菜。
十几个菜,全都精致可口。
关键是,全都是元杳和九千岁喜欢吃的。
元杳好奇道:楚国的饮食,同大齐也没什么两样吗?
回郡主殿下。先前打算送云潺回房的年轻男子开口道:楚国菜偏辣,做菜大多会放辣椒。
这些菜,是云潺殿下叮嘱厨子做的。
竟是这样?
九千岁看向男子:你是云潺的人?叫什么?
男子拱手行了个礼:回千岁,属下命唤白砚,是云潺殿下母族的人。
云潺的母族?
元杳记得,云潺在大齐的这些年,每年逢年过节,楚国就有人为他送去节礼,从未间断
送节礼的,好像是他舅舅?
白家舅舅,大抵是能力有限,并未能救幼时的云潺于水火,但,他是楚国唯一关心云潺的人。
好在,云潺足够争气
元杳捋袖,盛了一碗热汤放在九千岁手边:爹爹,尝尝莲藕排骨汤。
楚国的藕,比大齐自己种出来的藕好,炖出的汤汁更加清澈,透着一丝好看的红,而且汤更鲜甜。
九千岁尝了一口,眉峰微动:尚可。
元杳笑了。
爹爹呀,明明都是个大人好多年啦,但是,偏偏,遇到云潺就变得醋了,还傲娇。
这汤,明明超好喝!
见元杳喝得欢快,一旁,白砚挺立如松,淡淡一笑:千岁和郡主喜欢便好,这莲藕排骨汤,是我家殿下亲手炖的。
云潺炖的?元杳有些意外。
云潺今日不是去接她和爹爹了吗?
白砚淡笑道:这汤,是用小火慢炖的。
为了炖好这道汤,云潺殿下花了好些日子,跟厨子学的。
属下等人,这阵子喝莲藕排骨汤都快喝吐了。
啊
竟有这等事?
元杳的心中,有蜜意在蔓延
她拿起勺子,轻轻舀了一勺汤送入口中,仔细品尝。
品尝完,她眉眼弯弯,甜声道:这汤,可真甜呀!
是么?九千岁放下汤勺:我喝着,怎的带点儿酸?
噗
元杳夹起一块拔丝地瓜,放在九千岁碗里:爹爹,尝尝这个,这个甜。
九千岁睥了她一眼,夹起拔丝地瓜,轻咬了一口。
糖衣酥脆拉丝,地瓜香甜软糯,很是可口。
晚膳,九千岁用得还算挺多。
元杳瞧着,高兴不已。
自中毒后,九千岁身子就十分虚弱,连带着吃东西,也用得极少。
如今,可算是恢复了!
用过晚膳,他瞧了眼明朗的星空,来了兴致:小杳儿,可想出去镇上逛逛?
逛街?
元杳眼睛一亮:好呀!
这个楚国小镇,看起来就十分繁华。
用清茶漱了口,元杳迫不及待道:爹爹,走吧,我们去逛街去!
九千岁端详了她几眼,果断道:易了容貌再出行。
元杳开心道:那爹爹等我一下!
她风风火火地上了楼。
再下楼时,元杳已经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
她手里拿着玄铁折扇:爹爹,我们走吧!
九千岁戴上帷帽,伸手。
元杳蹦跳着过去,扶上九千岁手腕。
父女两人,缓步出了客栈。
入了夜,镇子就没有白日里的喧嚣了。
而且,他们来时,就已经临近傍晚,这个时节天冷,街上没什么人
入了夜,人就越发少了。
逛了一阵,仅剩几个卖冰糖葫芦的、卖水果蔬菜的。
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正挑着两筐带泥的藕,在冷风中缓步行走
好在,镇上的街灯漂亮。
元杳逛了一阵,索然无味,就对九千岁道:爹爹,要不我们明日再来逛吧?
九千岁颔首:也好。
楚国,终是没大齐好。
眼前的繁华,不过是徒有其表
在快要到客栈时,路遇一个卖花的妇人。
元杳顿了一下,对九千岁道:爹爹,你先等杳儿一下!
语罢,就小跑着朝卖花妇人跑去。
再回来时,她的手上已然多了一大束腊梅和绿梅。
昏黄的灯光下,元杳笑得格外灿烂:爹爹,那位卖花的婶婶说她快收摊了,我买绿梅,她就送了我一束腊梅。
一蹦一跳的,真像个小团子。
九千岁噙起一抹笑,朝她伸手:走罢。
回了客栈,元杳先去了九千岁房间,问伙计要了花瓶和清水,在九千岁床前插了一束绿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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