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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千岁这才起身,动作极轻地出了元杳的房间。
    寻春和觅夏,就候在门外。
    九千岁压低了声音,叮嘱道:给小杳儿放壶温水在床边,明日,别吵她,让她多睡会儿。
    是。
    寻春和觅夏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两人送了温水,又送了一个小火炉。
    个子高一些、穿着浅黄色衣裙的迎春开口道:奴婢送了个小火炉来,里边埋了炭火,若水凉了,还可温一温。
    语罢,两人就出了房门。
    九千岁又看了一眼元杳,对破月道:照看好她。
    破月冷冷应道:是。
    嘎吱一声后,房间就归于安静。
    房间里,只留一道清浅的呼吸声。
    九千岁站在檐下:今夜的月亮,可真圆。
    影站在他身旁:带杳儿一起去看看吧?
    嗯?九千岁侧眸。
    影瓮声道:她还小,该随我们一起去走走,长长见识。
    你不是担心,你没陪在身边的日子,她会被欺负么?
    见过世面的女子,旁人怎么欺负得了她?
    更何况,我知晓你舍不得她早早成亲。
    我也舍不得。
    阿渊,她不止是你的女儿,她也是我看着、护着长大的。
    九千岁莞尔:好。
    今夜,月色皎洁。
    风,也格外温柔
    这是连续十几日来,元杳睡得最好的一觉。
    一觉醒来,除了头晕外,浑身都有些酸痛。
    这是长时间骑马的后遗症。
    醒了?破月落在床边:起来洗漱,把蜂蜜水喝了。
    蜂蜜水?
    昨夜的记忆,一一回笼。
    昨夜,她喝酒了
    而且,到了后边,送走了谢宁,她就断片了
    可怕!
    破月!元杳一把掀开被子,抓了外套披上,踉跄地下了床。
    你慢一点。破月伸手扶了她一把:没人催你。
    元杳揉了太阳穴,看向破月:昨夜,后来都发生了什么?
    后来?破月问:具体时间段是?
    元杳借破月的搀扶,坐到凳子上:小叔叔离开后!
    破月:
    他倒了一杯水,递给元杳:寻常喝醉后,进行什么环节,你自己不知道么?
    元杳:?
    她怎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一旁,破月就道:你也不必太过紧张,不过是千岁问了你一些话罢了。
    元杳:
    完蛋!
    元杳一口喝光一大杯蜂蜜水,捋了衣袖:快,端水来,我要洗漱!
    她急匆匆洗漱完,换了身衣裙,去到九千岁的院子。
    还在院外,她就扬声道:爹爹,你起了吗?杳儿进来啦!
    院内传来九千岁的声音:进来吧。
    元杳拎了裙子,踏入院内。
    院内,一株腊梅开得正好。
    腊梅树下,摆着一张石桌,石桌边的红泥火炉燃得正旺。
    壶中,茶水正沸腾,满院子都飘着茶香。
    而桌上,正摆着丰盛的早膳。
    九千岁和鹤音,正围炉而坐,手边就放着茶盏。
    影坐在茶炉旁,慢条斯理地烹着茶。
    元杳乖巧地打了招呼,就问:小叔叔还未起吗?
    问这话时,她有些虚心。
    鹤音拿起茶杯,看了她一眼,声音清润:估摸着,一时半会儿还起不来。
    元杳咂舌。
    小叔叔这酒量,也忒差了。
    喝得比她少,醉得比她厉害,还起得比她晚
    九千岁招手:团子,过来。
    元杳忐忑地走过去,甜甜软软地唤道:爹爹。
    九千岁唇角一弯,狭长的眸子里盛着笑意:昨夜睡得可好?
    元杳回道:杳儿睡得很好。
    九千岁颔首:那么,待会儿用罢早膳,陪爹爹去种花吧。
    种花?
    元杳坐到九千岁身旁,开心道:云潺把花枝送到你手里了吗?
    九千岁莞尔:你嘱托的事,他敢不完成?
    那倒是!元杳开心道。
    一旁,影递了杯茶过来:杳儿,喝茶。
    元杳甜声道:谢谢影叔叔!
    她捧着茶杯,礼貌性地喝了一口。
    一旁,鹤音算了时间,转身看向静静立在檐下的觅夏:去,唤阿宁起来用早膳了。
    觅夏欠了个身,转身去了谢宁的院子。
    不多时,谢宁就一身白地来了。
    他抬着衣袖半遮了半边脸,露出来的半边脸,表情如丧考妣。
    腊梅树下,众人齐齐抬头。
    谢宁双手捂脸,满头白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蔫蔫儿地出声:师父,兄长,晨安
    没人应他。
    元杳轻咳了一声,同谢宁打招呼:小叔叔,晨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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