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建国百年,她,是第一个被处死的公主,更是被车裂的第一人!
生前,她不能名扬天下,死后,却要遗臭千年!
粗糙的绳索,把皮肤磨得生疼。
姜兰玥满脸是泪。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在心里咆哮:为什么?凭什么?
我只是想活得有个公主的样子,我只是想拥有正常公主拥有的人生
我只是想所有人都能看见我、尊重我、喜欢我
一阵寒风刮起,卷起沙尘。
冰凉的雨滴,拍打在脸上,带来寒意。
在雨滴还未落在元杳身上前,身旁的人已经抬起衣袖,为她将寒风和冰雨阻隔在阔袖之外。
李德山见状,连忙招手,让人把伞拿过来给姜承琰撑上。
谢执眯眼,瞧了一眼阴沉沉的天气,朗声道:行刑!
早就急躁的马,被放开缰绳。
五匹马兴奋地扬起前蹄,疯狂朝前方狂奔
绳索,越收越紧。
姜兰玥由着地的姿势,被绳索和马牵制,提到了半空中,越拽越紧
在尸体被分开前,一抹黑影挡去元杳的视线。
云潺冷清却温柔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起风了,当心被沙尘脏了眼。
元杳的脑海里,忽然浮现起多年前的一幕。
那一日,她刚在这个世界醒来。
三岁的她,小小的,白白的,软软的。
宛若一个奶团子。
初来乍到,就差点被奶娘毒杀、刺杀
那时,是爹爹护住了她。
那个奶娘服毒身亡时,死相可怖。
九千岁,也是拿袖子为她挡了血腥恐怖的场面。
而后,他护了她十几年,将她由一个奶团子养成了一个及笄的大人
而今,也有这么一个人,事无巨细地护着她。
不。
从很多年前,云潺就已经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护着她了。
那时,他还是她的小暗卫。
而今,他是她的男朋友。
以后,他会成为她的夫婿吧?
雨,越来越大。
雨声,压下了姜兰玥被五匹马活活撕裂的的声音
刑场内外的数千人,皆在瑟瑟发抖。
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这寒风冰雨给冻的
马匹停下的时候,刑场一片血淋淋。
谢执握着剑,冷冷道:刑毕!
姜承琰环顾了一圈刑场,叫上李德山:回宫。
李德山扯着嗓子:皇上起驾
姜承琰从椅子上站起身:怀遥,元小杳,下雨了,回家吧。
下雨了,回家吧。
怀遥拍拍衣服上的雨滴,拧眉瞧了一眼云潺和元杳:怎么着?淋雨很浪漫吗?
要谈恋爱,回去谈!
快走快走,下雨了,到处都是血腥味,臭死了!
语罢,怀遥就大步走到姜承琰身边。
姜承琰朝元杳处瞧了一眼,见元杳和云潺手臂挨着,不由地心尖酸涩。
他收回目光,大步往宫门行去。
元杳看向云潺:我困了。
云潺从善如流地接话:我抱你回去?
元杳:
她倒是想。
不过,也就想想。
元杳轻咳了一声,借着伞,肩膀紧挨着云潺肩膀,软声道:这样走着回去吧。
云潺轻笑了一声。
她呀,就是有贼心没贼胆。
朦胧雨雾中,云潺撑着绘了云纹的油纸伞,两人缓步在前方走,静儿则带着宫人远远在后方跟着
千华宫,阿若已经让人备了甜点、热水,又燃起了炭火和暖炉。
阿若一边为元杳护理头发,一边道:奴婢幼时在淮水,那儿曾有泡柚子叶水去晦气的风俗。
奴婢托人在宫外寻了柚子叶,给郡主和云潺殿下都煮了水,郡主好生泡一泡。
今年,真的是死太多人了
元杳泡在木桶中,浑身都暖洋洋的。
连皮肤,都被热气熏成了粉色。
泡了柚子叶水,阿若又为她换上滴了玫瑰精油的热水
元杳泡在桶里,掬起一捧水,轻笑道:阿若,你对我这么体贴,我都舍不得让你嫁人了。
嫁人?
阿若动作一滞,跪在木桶边:郡主,阿若自来到郡主身边起,就已经在心里发过誓,此生都要伴在郡主身边!
阿若这辈子只是伺候郡主,不想嫁人!
说着,人就红了眼眶。
元杳见状,又感动又心疼:阿若,你先起来。
阿若重新坐回凳子上。
元杳侧头看着阿若:若是遇不到对你好的人,我又怎么会真把你嫁出去呢?
女孩子,不是只有嫁人这一条路走。
玉儿和丹青,是因为遇到了好夫婿,我才舍得对她们放手的。
像静儿,她性子急,又大大咧咧、叽叽喳喳的,在遇到真心待她好的人之前,我都会把她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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