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柔看了眼凤寻,摇头道:我不冷
岂止是不冷?
如今,他们被火圈包围。
湖风拂来,一阵灼热。
元杳窝在九千岁怀里,揉了揉眼睛。
周围画舫,全部被点燃。
漂亮的画舫,在火光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风,一阵阵拂来,带来奇怪的烧焦味。
烧焦味中,掺杂着一股熟悉的怪味。
元杳嗅了嗅,眼皮跳了起来:爹爹,你有没有闻到熟悉的味道?
是火油。
一身雪白的云潺,衣着整洁。
他用袖子掩唇,轻咳着,看向九千岁:只怕,我们得速速离开此处。
宫里,都是烧蜡烛。
小公主和小皇子们,还不太知晓火油是什么
这时,谢执叫了一声:糟了!
林玄也呼道:我们的小舟不见了!
他去租画舫时,他们的画舫,是配了小舟的。
小舟,是以防万一,用来逃生用的。
睡前,小舟明明还在!
火,越烧越大。
一时间,不少人都慌了。
元杳看向九千岁:爹爹
别怕,再等等。
九千岁轻抿着薄唇,眸光看向火光处。
莫名的,元杳就安心了。
忽然,一阵踉跄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夜长幽披着大麾:这是怎么了?吵吵嚷嚷的,耽搁朕睡觉!
说着,他瞧向火光处。
一阵夜风刮来,夜长幽忽然就清醒了。
他吃惊道:怎么会这样?
话,问的是九千岁。
九千岁冷淡地扫了他一眼:这句话,你该问你自己。
夜长幽揉眼睛。
火势,又大了几分。
熊熊燃烧的画舫,即将化为灰烬
那是什么?!
一道惊呼声,在画舫上炸开。
元杳连忙看去。
这一看,她心凉了半截。
只见,靠近明霞镇那一面,好几个画舫燃烧后,那火焰跟活了似的,顺着画舫流泻,在水面上燃起来。
这回,真的是湖水着火了!
确是火油无疑!谢执看了一眼云潺。
九千岁,依旧站着不动。
他稳稳地立在画舫船头,眉心微蹙。
就在所有人焦急不已之际,几道黑影,落在九千岁身侧。
影道:后方,已经清理出来了。
暗卫!
和暗卫一起来的,还有三条小舟!
谢执意外道:原来,你们竟是去清理后方了?
影没说话。
九千岁扫了一圈:上小舟。
他一声令下,画舫上的人,全都下到小舟上去。
很快,画舫上,就只剩抱了元杳的九千岁、夜长幽和他的两个贴身随侍。
夜长幽七手八脚地,也要翻上小舟去。
九千岁叫住他:你留下。
留下?
夜长幽以为自己没睡醒。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九千岁:凭什么要朕留下?
湖面的火油,可是越来越多了!
火,也越烧越近了!
九千岁腾出一只手,宽大袖子一扬,指着湖面:那些火油,你当真不知晓么?
火油?
夜长幽道:那火油,又不是朕让人倒在湖面的
他说这话,有些心虚。
九千岁嗤了一声:可是,却是从你东夜国来的!
火油是东夜国的?
怎么可能?夜长幽反驳道:东夜又不产火油!说完,他小声道:只产石脂
看来,夜皇还未睡醒?九千岁讥讽道:若是没睡醒,就去湖里泡泡,清醒清醒。
夜长幽:
望着熊熊火光,夜长幽的眼神,一点点阴沉下来:是夜无舟!
皇上随侍站在一旁,又心疼又恨。
夜长幽摆手。
他看向九千岁:朕知道,九千岁想要东夜的石脂。
把握好机会,今夜火烧画舫事件,就可助你获得源源不断的石脂。
说这话时,夜长幽脸色冷沉。
此刻的他,身上散发着帝王的凛然气息。
和早晨发酒疯的小皇帝,仿佛是两个人
眼前的夜长幽,是毒蛇。
小毒蛇。
元杳打了个寒颤。
九千岁垂眸,看向怀里的团子:冷么?
元杳摇摇头:爹爹,我们该走了。
火油,已经快蔓延至他们这个画舫了。
九千岁抱紧元杳,看夜长幽:希望夜皇说话算数。
自然。夜长幽点头。
画舫上最后的人,全部撤走。
小舟,划破水面,迅速朝岸边驶去。
听雪峰下,寒风刺骨。
上了岸,穿得少的人,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远处,火油已经彻底在湖面上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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