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杳。他淡声开口。
爹爹元杳小声回应他。
许久,九千岁都未直接叫她全名了。
这是她离京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叫她全名
来,爹爹抱。
九千岁伸手,把她整个人抱入怀里。
他的怀抱,温暖宽敞。
捏了捏元杳肉嘟嘟的脸颊,九千岁声音低沉:是爹爹没给你安全感,才让你胡思乱想。
仔细想想,爹爹对你,确实做得不够。
昨日,爹爹不该独自留下你
丹青在一边低叹道:郡主,昨日,你发热昏迷,哭了许久,嗓子都哑了,千岁却怎么都叫不醒你。
大夫把了脉,说郡主忧思过度,又受了风寒,进而发热,导致肺腑和喉咙都受了些损伤
肺腑损伤?
是发烧,引起了肺炎吧?
元杳神色懵懂。
她做好了心理准备,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幸好!
幸好她只是因为感冒而引发了肺炎!
真是太好了!
元杳眼眶都红了,扑入九千岁怀里:爹爹,对不起。
别哭。
九千岁手指轻轻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
他用指腹温柔地替她擦干泪痕:同爹爹聊聊,好么?
聊聊?
元杳怔了一下,才点头:嗯。
九千岁端详着她的小脸,开口问:在你心里,是否总担心着,爹爹会离开你?
元杳点了点头,而后,又摇头。
九千岁声音轻缓温柔:如实说。
元杳轻咬了一下嘴唇,回道:是!爹爹虽然很厉害,但,总有人在暗处,想伤害爹爹
每次,爹爹离开杳儿很久时,杳儿都很担心
九千岁轻叹了口气:爹爹从未想把你扔下,哪怕只剩一口气,爹爹都会回来找你,明白么?
元杳眼眶微热,摇头:杳儿不明白!
九千岁眼神微讶异:何处不明白?
元杳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开口:爹爹,大齐到底为何值得你如此卖命?
背负骂名的,是爹爹,不顾危险、为大齐和百姓付出的,也是爹爹。
爹爹,难道你就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么?
后路?九千岁把额头贴在元杳小小的额头上,轻叹了口气:小杳儿,就是爹爹的后路。
她是他的后路?
元杳感受着额头上的温热,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忽然,她额头被轻弹了一下。
九千岁低笑了一声:傻了?
元杳小手放上额头,有些委屈:淮水之后,爹爹不许再丢下杳儿,独自涉险了!
否则,杳儿一定像别的小孩儿一样,撒泼耍赖,天天跟爹爹哭!
九千岁揉揉她的小脑袋:好,爹爹发誓,此生绝不丢下小杳儿。
如此,心结可解开了?
嗯元杳闷闷地应了一声。
这时,雨棚外,响起脚步声。
来人在外面道:千岁,老夫来替郡主诊脉。
九千岁收回手,看向丹青:把人带进来。
丹青应声出去,很快,就带着一个长得干瘦、苍老的大夫。
大夫走入雨棚,颤巍巍地行了个礼。
瞧见元杳醒着,他不由地笑道:郡主总算是醒了?还咳嗽么?可还难受?
大夫年纪有些许大了,声音却很清润温和。
元杳靠在九千岁怀里,乖乖回答道:还有些许咳嗽,嗓子还有些疼。
大夫放下带来的医药箱:来,把手递给我,我替你把把脉。
丹青替大夫搬了个凳子,坐在九千岁对面。
元杳伸出小手,递给大夫。
把了会儿脉,大夫道:郡主身子娇弱,回头啊,可别再受着惊吓了,哭也不行,嗓子都差点哭坏了。
老夫重新开张方子,给郡主配药
嘱咐了注意事项后,大夫埋头在一边写药方。
九千岁望着怀里的小人儿:这下,该放心了?
元杳颇为不好意思。
她自己吓唬自己,还把自己吓得不轻
真是太惭愧了!
惭愧之余,元杳咳嗽了两声,红着脸问:爹爹,刚才,丹青和李听风大人,曾在棚子外,提起李家兄妹俩
他们,又做了什么吗?
提起李家兄妹,九千岁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
他冷淡道:那兄妹俩,曾偷偷去过隔离瘟疫病人的地方,此后,又去了一处茶点铺子逗留了许久。
接触过他们的人,染了瘟疫到处跑,如今,淮水城中染上人数,又增加了许多。
怎么会这样?元杳听得心惊。
九千岁的声音又冷了几分:本座原先以为,李听风是个可用之人。
他虽能力不算出众,但,好歹为人清廉,凡事亲力亲为,又肯为百姓着想,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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