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你先起来。刑部尚书抬手。
李敞站起身。
户部尚书的一妾室出声道:明日才是回门日,姑爷怎么今日就陪二小姐回了?
老爷尸骨未寒,你们夫妇竟这么不懂事,做出这等不吉利的事来
是呀。另一个妾室道:又是拿刀架着脖子,又是哭哭啼啼的,这是要老爷死不瞑目啊
住口!许昌泽出声道:都给我闭嘴!
许尚书死了,许昌泽就是许家官位最高的人。
几个妾室看了几眼,最终选择闭嘴。
往日里,许尚书宠爱妾室们居多,而这许昌泽,为人古板,又有些憨实,妾室们并不太把他放在眼里
许昌泽扫了眼不安分的妾室们:再多嘴,就去给我父亲陪葬去!
陪葬?
一句话,把几个如花似玉的妾室吓得白了脸。
刑部尚书那边,沉声道:李夫人,仵作还未过来查探许尚书的遗体,你在边上看看就行,不可挪动遗体。
许韵之恍若未闻,哭成了个泪人,跪在地上:爹爹,韵儿错了,您快醒醒。
爹爹,韵儿什么都听您的,也会好好活下去,您醒醒好不好?
元杳站在檐下,听得凄凉。
看许韵之这模样,往日,许尚书一定很疼爱她吧?
疼爱她的爹爹,就这么没了,该得多难过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害人,终究害己!
听着许韵之的哭声,元杳叹了口气。
在这儿听着,怪头疼的。
带入一下许韵之,若九千岁死了,她也怕是要哭死过去
呸呸!乱想什么呢?
九千岁才不会死!
九千岁,九千岁,他一定会比谁都活得好、活得长久!
元杳有些心烦意乱,她招手,叫来丹青:我想出去走走。
丹青朝书房里看了一眼,温声道:皇上怕是带了千岁去后面的院子了,外面乱糟糟的,郡主不宜乱跑。
更何况,九千岁方才也说了,让她乖乖的,别乱跑。
元杳抬头,朝书房看去。
这里,是书房正门。
但,一般,大户人家的书房,都会从后面开门的。
院子里站满了人,两人是绝不可能在书房里说话的,否则,许韵之怕是早被轰出来了
元杳迟疑了一下,道:没关系,禁军在呢。
除了禁军,她还有暗卫呢!
丹青有些无奈:那就出府吧?
嗯嗯!元杳点头。
两人正要出门,门口又是一阵人声。
许婉之被宫女扶着,惨白着脸进门来。
见着她,院里的人又是一阵行礼。
许婉之先是朝书房内瞧了一眼,接着,颤声问:兄长,父亲他,当真
许昌泽眼眶通红,咬牙道:婉之,父亲他去了!
婉嫔闻言,身体晃了晃。
宫女连忙扶着她:娘娘,节哀。
这时,晕倒的许夫人悠悠醒转,抓住许婉之的裙摆,哭着道:婉之,你去求求皇上,求他别怪你父亲。
你去求皇上,就说,你爹爹他知错了!
人死如灯灭,求皇上饶过他、饶过许家吧
夫人,你吓着娘娘了,快松手。扶着许婉之的宫女,扒开了许夫人的手。
许夫人见状,愣了愣。
许婉之抹着泪:母亲,我与父亲父女一场,得知他出事了,特来送他一场。
父亲没了,活着的人,却还要活着,您节哀。
活着的人,还要活着。
这话的意思是
许夫人一脸的震惊。
元杳听着,不由地皱起小小的眉头。
听婉嫔这意思,怕是想和许家撇清关系了?
许尚书认罪书一公示,他的罪,将人人皆知。
而她身为皇上妃嫔,若不想受影响,只能和许家断了关系,以此自保
母亲。许昌泽扶了许夫人:婉嫔娘娘身处后宫,有太多不由己,母亲不要为难她。
婉之啊许夫人哭着,再一次晕了过去。
母亲许婉之用手帕掩了面,哭得凄然。
元杳看了会儿,对丹青道:我们走吧。
丹青点点头,牵起她小手。
这时,许婉之出声道:元杳郡主也在呢?
元杳:
她虽小,却好歹也是个大活人呀!
难道,婉嫔站了这么久,还没看见她?
元杳抬起头,露出一抹乖巧的表情:娘娘节哀。
许婉之用手帕擦了眼角,对她道:这里太吵了,郡主待着想必难受。来人,带郡主去后院歇会儿吧。
元杳:?
她立刻拒绝道:婉嫔娘娘,杳儿在这里等爹爹,爹爹很快就回来了。
她才不要去什么后院!
万一,她一去,就来个人把她绑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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