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乔氏却轻哼了一声,道:我们家是读书人家,没见过那么多钱,也不想见。若是为了点钱就不顾女儿后半辈子的幸福,那同卖女儿又有甚区别?我今日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老太太,就您家孙儿那品性,您觉得但凡是个疼爱女儿的人家,会把女儿送去那地狱里吗?我们家嫁闺女,不看门第,就只看郎君品性好不好。余乔氏就差没说你家六郎是个什么货色,你老人家自己心里没数吗这样直白的话了。
高老太太见礼的不成,就想来兵的,她说:既如此,那我也无需再多费口舌了。你家姑娘打了我家六郎,这是事实吧?他好歹也是前朝知府的孙儿,岂能是你们说打就打了的?便如今县令是你们家亲家,我也不怕。我还告诉你,今日我要叫你家闺女不但吃板子,还得身败名裂。
若是之前,余乔氏心中或许会怕。但如今,明显知道傅提刑是完全向着他们家的,且他们家还在理,余乔氏便毫无担忧在。
这可是说笑话了,你家六郎堂堂七尺男儿,我家姑娘不过一介女流,她如何能打得你家郎君?老太太,你可莫要黄口白牙的讲笑话。
只见高老太太轻哼一声,显然是有后招的样子。
你以为没人瞧见吗?当时你打人时虽是在城外,可却是有路过的樵夫看见的。我家六郎身上有伤,那是物证,又有樵夫亲眼所见,那是人证,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敢抵赖?
余乔氏全然不惧,只冷声反问:是吗?又说,且不说我女儿有没打你家六郎,若真闹去衙门,你以为你们家当年为你家六郎兜的那些事,还能藏得住?届时闹得人尽皆知,恰好提刑大人又在余乔氏见对面的老人家明显变了脸色,显然是慌了的,她后面的话索性就没继续说,只是道,老太太,你可好自为之啊。
余乔氏并不知高家的事,是昨儿傅灼在时,他们一起商量对策,傅灼提起的。
所以这会儿,余乔氏也算是先诈了一诈高家。
果然,正如傅提刑所料,高家果然为那高六郎擦过屁股。或许,还曾闹出过人命,也未可知。
高老夫人未曾料到余乔氏会这样说,所以她刚刚略有怔愣。但反应过来后,又立即调整好了心态。
余夫人这么说,可是握住了什么证据?若只是空口无凭,可小心祸从口出。
余乔氏说:我不过随口一说,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握住你们家什么证据呢?老人家您也不必紧张,左右我们余家是告不了你们的。
哼,你还想状告我们?高老太太至此才算是明白,同余家联姻,那是不可能的了。既然如此,那结仇也未尝不可。
若他们这样的人家,一朝落势,连余家之流都能欺辱到他们头上来,日后在叶台,岂不是沦为别人家的笑柄?今日六郎受辱的这口恶气,他们是必须要出的。
也得借此震慑一下,好叫叶台内的诸家族都知道,他们高家如今虽式微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家仍是当地望族,阖该受尽尊重。
既如此,想老身此趟是白跑的了,也就再没什么好说。高老夫人边说边站了起来,撂下了狠话道,还请转告贵府女郎,且在家等着吃我一状。
余乔氏始终体面十足,闻声也毫无惧色,只说:孰是孰非,大家都是长了眼睛的,自有定论。不是比谁的嗓门大,谁的气势足,就能赢得了的。我还是那句话,我们问心无愧,不惧到衙门同贵府对质。但贵府都做过些什么,心里也有数,到时候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别再怨天尤人。好自为之,好走不送。
高家才走,傅灼便登了门。余乔氏一见着傅灼,立即同他说:高家那老太太方才来过,我试探过她,那高六郎之前怕是真有事,而高家为他兜过底儿。又说,过来谈条件来了,见我们并不惧怕她的淫威,气急败坏之下撂了狠话,这会儿,多半是奔县衙去了。
提刑大人,若高家真去状告了穗儿,此事如何是好?若依余乔氏的意思,自然女儿能不出面就彻底解决此事,那是最好的。
但秋穗却走了出来说:若真告我,我不怕,去衙门对质又如何?何况,若我不出面带这个头,别家曾受过他欺辱的人家,又岂会都敢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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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余乔氏自有自己的顾虑在, 她是不希望女儿卷入到这些原就不该她卷进的是非中去的。
这样狗屁不通的所谓读书人家,但凡沾点边儿就得惹一身腥。你好好的一个闺女,没事怕都能被泼上一身的脏水, 依娘的意思是, 这样的人家, 咱们既说不通理,就索性不理他们的好。有提刑大人在, 他会想法子惩治那高家老小。
秋穗朝一旁傅灼望去, 傅灼也望向了她。二人四目对上, 彼此眼神都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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