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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袖神情脆弱,想跑,却仿佛被钉在这里!迫不得已地站着,水意在眼角蔓延。
    男人强势的气息迫近,心头的阴影愈发强烈。
    文凤真一只血手搭在她肩头,目光逡巡,不言不语,似要将她看穿。
    辽袖闭眼咬牙,好生煎熬,瘦削的双肩颤抖。
    他只将手掌悬在半空,并未真的落下来。
    像是蟒蛇吞拆入腹前再盘弄一番。
    滚热的血液,一滴、两滴、打落在她肩头,顺着起伏的衣领线,洇透一片,绽开朵朵红梅,隐没入白皙似的脖颈,咬噬每一寸皮肤。
    她的泪瓣摇摇欲坠,啪地一下溅落在他手背。
    这副畏怯的娇态,叫人忍不住将血一下一下抹在她白嫩的小脸上,慢条斯理地欣赏她的泪光。
    文凤真仍是斯文的,轻轻落下,几乎只有她听见的声音。
    明日饮仙楼,愿赌服输。
    吐息微冷,叫她险些站不住了。
    上回玩骨牌她赢了他一次,文凤真绝不会叫一个人赢自己第二次。
    *
    辽袖回想着今日的事,只觉得心惊肉跳。
    陆稚玉的那声提醒是什么意思?她让她把光阴抱紧了。
    可若是辽袖将光阴抱在怀里,只怕中箭的就是她自己了,辽袖觉得陆稚玉这个人有些不对劲。
    辽袖本来许久不曾做梦,这天夜里,鼻尖仍淡淡缭绕着他的血气。
    她梦见自己跪坐在他腰畔,腰身柔软塌陷。
    龙榻上的年轻帝王,探出苍白修长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抚摸过她光洁的脊背。
    背上只有一条绿绸带,皮肤落满了红印子。
    指腹顺着一道凹陷的脊线滑下,勾得人唇干舌燥,纤瘦的蝴蝶骨,瑟瑟发抖。
    她整个身子不可抑制地颤着,又怕又羞愧。
    年轻帝王一根手指贴上她的下巴,用力地刮了两下,少女的脖颈便迫不得已仰直,让他好好养眼。
    是谁说强扭的瓜不甜。
    他掀起眼帘,咬裹住了她的唇瓣。
    她眼红红,瞪着他,牙齿咬破了他的嘴唇,血腥淡淡充盈。
    太医们说你不吃药,是不是。
    他说着俯下身子,用嘴咬开左手的绷带,一圈圈拆下,威胁着要把她的腕子捆在背后。
    陛下
    她吓将小脸埋在他怀里,一下子抓上他的左手。
    辽袖实在辗转反侧,她披了一件中衣,起身,赤足踩在地上,推开窗,吸了一口凉爽的夜风,怔怔地望着明月。
    *
    淮王府折腾了半夜,箭矢几乎贯透了文凤真半个手掌。
    冯祥着急地忙前忙后:殿下伤势严重,若是老祖宗晓得了,一定狠狠责罚咱们这些奴才。
    文凤真的嗓音传过来:那就别让她知道。
    冯祥进去伺候,殿下披了一件绸丝袍子。
    左手经过太医医治,已无大碍,只是用绷带一圈圈缠绕上了。
    文凤真从领口摸出那枚金片吊坠,斑驳泛旧,本就不是真金,又或许是经年累月摩挲的缘故。
    他仰头,望着这轮明月。
    缠了绷带的左手,拿起血迹溅落的梨子,一口又一口,汁水溢入舌尖,绵软甘甜得就像梦里她的唇瓣,饱满细腻。
    温温软软的脖颈,纤瘦又倔强,咬一口便从嗓子眼溢出一声嗯
    他回想起她不可置信的模样,情不自禁扬起嘴角。
    *
    饮仙楼就坐落在平安街上,当街的门帘并不宏阔,无人知晓,达官贵人常在此观赏黑市中的兽斗。
    残忍血腥,却颇为称奇。
    进了四重的阁楼,辽袖摘下帷帽,黑暗中,她抬眸,与二楼的文凤真遥遥一望,他报以温和一笑。
    文凤真包下了最贵的厢房,坐在上头,可以将整个兽笼一览无遗。
    风中沁着绿梅香,烛火摇晃,辽袖始终不敢松懈,拎着重重叠叠的裙摆上了楼,丝丝带带,稍有不慎便会被缠绕住。
    不管是从前还是如今,他给人选的衣裳,都这样容易将人手脚勾住。
    他抬起那只缠了绷带的左手,朝她点头示意。
    辽袖险些膝盖一软,她气息微喘,通透的小脸逐渐发红。
    她告诫自己,就算他缠了绷带也无事,他还能取下来捆她不成?
    辽袖缓缓松开手指,掌心已被掐得青紫。
    文凤真抿了口茶,眼帘微垂:辽姑娘,你射艺这样好,实属难得,相信乡下密林中常有野物出没,一定是那时候练的吧。
    他表面是给她递台阶,暗影下,一双眸子笑不及眼底。
    辽袖摘下面纱,露出眼尾的潋滟颜色,勾人得浑然天成。
    她仿佛一刻都不愿待在这儿,微蹙的眉心也是好看的,春山拢烟,有些抵触,更令人眸光一动。
    底下忽然响起了喧哗,笼子里的活物抬头,发狂般撞着铁栏,拼命扯晃,上下都被精铁锁链困住。
    一声沉闷的吼叫,皮毛灰绿的撞山猪,头颅几乎有矮洞口大小,獠牙稍一划便开膛破肚,背部覆盖鳞甲。
    辽袖不喜欢看这些,巴掌小脸儿尽是抗拒。
    神经本就敏感,葱白的手指搭在小腹,轻衫微晃,勾勒出玲珑身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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