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这么做的,”哈利说,“我离开之后女校长就会进来,然后封闭你最后半个小时的记忆。但在那之前,得知了所有的真相之后,你有机会决定你是否还想要和我交往。”哈利的声音开始颤抖,“嗯。根据我来这里之前所读的记录材料,故事其实开始于1926年一名叫做汤姆·莫芬·冈特的混血巫师的出生。他的母亲死于生产,而直到邓布利多教授将霍格沃茨的来信带给他之前,他都在一家麻瓜孤儿院长大……”
大难不死的男孩接着说了下去,词句如倒塌的房屋一样砸进了德拉科大脑中的残余部分。
黑魔王是一个混血。他连几分之一秒都没有相信过纯血论。
伏地魔是汤姆·里德尔造出的一个品味低下的恶作剧。
食死徒们本来应该输给大卫·门罗,以便让门罗掌控一切。
在放弃那个计划之后,汤姆·里德尔继续玩着伏地魔的游戏,而不是试图获胜,因为他喜欢对食死徒作威作福。
伏地魔试图利用我来在我被谋杀未遂这件事上去诬陷父亲,然后又利用我去获取魔法石。德拉科不记得这部分了,但他已经被告知他和斯普劳特教授一起被利用了,故而他们不会被起诉。
然后是最终的恐怖。
“你——”德拉科·马尔福小声说,“你——”
“我是昨晚杀死你父亲和其他所有食死徒的那个人。他们被告知我做出任何事的时刻就向我开火,因此我不得不杀死他们,以获得一个对抗伏地魔的机会,而那个人是整个世界的危险。”哈利·波特的声音紧绷绷的,“我不曾想到你、西奥多、文森特和格雷戈里,但如果我想到了,我也会那么做的。我的大脑不知怎么的在事后才意识到白先生是卢修斯,但即使我想到了,我仍然无法冒险让他活着,以防他会无杖魔法。很久之前,我就曾想过,就政治版图而言,如果所有的食死徒都突然死了实在是件好事。自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我一直认为食死徒们是很可怕的人,这种想法比我透露给你的要强烈得多。但如果你的父亲当时不在那里,而我有一个能杀死他的远程按钮的话,我不会仅仅因为政治原因就按下按钮的。我对我做出的事情的感觉,我是否后悔……好吧,我的一部分在尖叫着表达着对杀死任何人这件事上就一般意义而言的恐怖。而我的另一部分从道德角度上表示,食死徒们在加入伏地魔的那天就已经签下他们的死亡通告了。他们先向我举起魔杖,等等如此。但现在我仅仅为我对你做出的事情觉得难受。再一次地。我觉得,”哈利·波特的声音有一丝抖动,“我做的每一件事只是伤害了你,不管我是出于多么好的意图,你在我身边一直只是在失去,所以如果你叫我永远都不要再接近德拉科·马尔福的话,我会那么做的。而如果你想要我这一次真的做你的朋友,再也不试图操纵你或者冒伤害你的风险的话,那么我会的,我发誓我会的。”
在他的敌人面前,未来的马尔福阁下痛哭流涕,抛弃了礼仪和镇静,因为他已经没有任何值得他维持那些东西的人了。
谎言。
谎言。
一切都是谎言,谎言叠加在谎言上边,谎言谎言谎言——
“你该去死,”德拉科勉强说,“你该为了杀死父亲去死。”这些词句仅仅令他的内心更加空虚,但他必须得说。
哈利·波特仅仅摇了摇头,“如果这不是一个选项呢?”
“你应该痛苦。”
哈利仅仅再次摇头。
大难不死的男孩坚持要求马尔福阁下做出抉择。
马尔福阁下拒绝选择。无论是哪个选项,他都不能说,不能让自己说出来。他不想让战争的胜利者和他们共同的朋友们抛弃他,而他也不想让哈利得到他想要的宽恕。
因此德拉科·马尔福拒绝回答,然后他的这一个自我的记忆时间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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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坐在距前任女副校长过去的办公室很近的一间办公室里。他的眼泪在几个小时之前就已经流干了。现在他剩下的只有等待,看看他,霍格沃茨的孤儿被监护人,一个生命和幸福被放在了他的家族的敌人手中的孩子,将会被如何处置。男孩被通知来这间屋子,他就来了,因为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可做,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文森特和格雷戈里离开了他的身边,他们被母亲们叫回去参加他们的父亲们的急促的葬礼去了。也许这男孩应该与他们一同离开,但他无法让自己如此做。他无法在其间参演一名马尔福应有的角色。他心中充斥的空虚感是如此地浓郁,他甚至无法撒谎。
所有的人都死了。
所有的人都死了,而一切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徒劳的。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在礼节性的停顿之后,门开了,衣着与她当教授的时候十分相似的麦格校长出现了。“马尔福先生?”与他家族为敌的胜利者说,“跟我来。”
无精打采地,德拉科站起来,跟着她出了办公室。看到等在一旁的哈利·波特让他停了一下,但他的大脑很快将其置之不理。
“还有最后一件事,”哈利·波特说,“我在一张外边写着它是对付马尔福家族的最终武器的被折起的羊皮纸里发现的,它告诉我不要读下去,除非整场战争的胜败悬于一线。我在之前不想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它会不公平地影响你的决定。如果你是一个从来没有杀过人、也没有说过谎的好人,但你不得不在这两者之间选择,哪种更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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