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妨说说看,上官十心的算计,也不妨说说你的算计。”萧问道说着,看着上官紫川的绝美脸庞。
上官紫川看着萧问道一丝淡笑,可眸中却泛着狡黠之色,萧问道便知这上官紫川怕是不好对付。
“当年先祖救侠魁,是为了轩辕人皇手里的一样东西,据说弥足之珍。而你我之间的事,我还没想好要什么,或是你有什么。”上官紫川说着,嘴角噙笑,当真是世间少有的美人。
“那姑娘不妨在路上想想。”李仲拱手说道。
“你们忘了今天的日子了么。”上官紫川说道。
“四月初四,狐帝出世的日子。”李仲说出心中所想。
“正是狐帝出世的日子,所以我还得在这儿待上一日。等得,便等。等不得,便走。”上官紫川说着,一步迈出了狐宫。
李仲一瞥上官紫川的背影儿,说道:“看来,在我们踏入这里的时候,她就做好了算计。”
“人心如狐,不可怕。可怕的是,狐心如人。”萧问道说着,看着一旁的白发侠魁。
看着木讷如竹的白发侠魁,李仲伸出手指在白发侠魁的鼻子下,一探究竟。
毫无一丝生息,如同死人。
“看来这上官十心,不但蒙骗了全天下的人,也蒙骗了轩辕人皇,如今连你我也被蒙骗了。”李仲淡淡的说道。
“也许轩辕人皇就是心甘情愿的被蒙骗,史书上不全是假话连篇么。”萧问道说着,看着上官紫川在狐宫外,呼风唤雨。
何为真假,不过是你看到的是假象,视以为真。而真相,不过是玩弄权术之人的伎俩,或许那假象把自己也骗了。
看了一天上官紫川的狐术,倒是佩服这上官狐族,狐心如人。
这“白僵之地”的百姓,便是在一日之中供奉的珍宝,便铺满了整座狐宫的地宫。那上官紫川看了一眼所谓的“珍宝”,便转身而去。
月沟铺山,心中却是闷热。
那上官紫川如今身着一件淡青色的薄衾,翩翩而舞。她是天下少有的美人,一颦一笑都动人心肠。
“我美,还是她美。”上官紫川问着萧问道。
“谁。”
“便是你要救的那人。”上官紫川一扬红唇,百媚丛生。
“她。”
那上官紫川一听萧问道的言语,美眸一动,冷芒一凛说道:“你可知我不饮酒。”
“哦,那不知姑娘饮什么。若是说饮血,天下之人谁不饮血。”李仲说道。
“血,无味。我天生是吃醋的人,而且只饮醋,天下最酸的醋。”上官紫川说着,转身即走。
李仲看着面色一动未动的萧问道,说道:“世上最难消受的美人恩。”
“美人恩,蚀骨味,不妨你试试。”萧问道说完,便盘坐闭目。
“呵,你这铁骨铜胆都难消受,我怕是骨渣都不剩的。”李仲说着,谁知这狐宫中的火烛却灭了。
只听屋舍之内,传来两个字。
省钱!
寂夜的屋舍中,谁都没看到李仲的苦笑,也仅仅是苦笑而已。
···
···
日上三竿,萧问道和李仲两人早已站在狐宫的院落外,几个时辰了。
那上官紫川从狐宫之中,还是着一身淡色的薄衾,伸着懒腰,那无边春色只有他们两人得见。
“姑娘,倒是个善人。知道我们孤苦,便让我们一饱美色。”李仲打趣道。
“哼,心中有人,便是再美的人,恐怕也无法入得他人眼。”上官紫川说着,娇媚的身子在萧问道身前一晃。
“既然姑娘心知,他心上有人。何必,再行美人计。”李仲说道,看着上官紫川的眸子。
“你说说看,穿衣服的美人好看,还是不穿衣服的美人好看。”上官紫川挑逗的看着萧问道问着。
“即是美人,穿与不穿都是美人。姑娘,可不必言语逗弄,怕是这天干地火都要被姑娘引出来了。”李仲说着,淡然一笑。
“一个故作痴心,一个故作色胚,都是无趣之人。”上官紫川说着,狠狠的剜了萧问道一眼。
“何时出发。”萧问道问着。
“我说了,我最是擅长饮醋。你···。”上官紫川还未说完,只见萧问道转身出了狐宫。
“姑娘,你说他是伪君子也好,说我是色胚也罢。可饮血的人不少,饮醋的人也不少。醋,饮多了是烧心的。”李仲沉吟一声,看着上官紫川绝美的脸庞。
谁知上官紫川一挺丰腴的腰身,那一抹酥胸紧紧的贴着李仲的身子,说道:“可我也听说过,*焚身。”
“*,从来不会焚身。焚身的,都是置身于*中的人。”李仲说着,眸中倒影着上官紫川的身影儿,转身说道:“他的人情,可是不好欠的。”
上官紫川美眸一动,转身入了狐宫,换了一身素白色的衣衫儿,脸上遮了一面白纱,可曼妙的身躯,却愈发之妙。
这一路上,上官紫川勾魂摄魄的容颜,不知引起了多少争斗厮杀。
匆匆三日,萧问道的剑下亡魂,又添了数十人,可上官紫川还是俏兮笑兮的勾着天下男人的魂儿。
“你为了救一人,却杀了更多的人,值当么。”上官紫川淡笑着问着萧问道。
“我的剑下没有亡魂。”萧问道沉吟一声,噎的上官紫川说不出话来。
好一个自负的仙人,好一个痴心的大丈夫!
幻丘仙山,还是那一方蝶衣亭,还是那一方寒冰玉棺,那上官紫川看着玉棺中的纳兰蝶衣,又望了萧问道一眼。
“想必她也好醋。”上官紫川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半夏一瞥。
“还说你是痴心人,只怕这周遭就有几人,对你心生爱慕。”上官紫川说着,瞥了一眼半夏和纳兰蝉衣,还有那西岭娥峰的伊人姑娘。
半夏一瞥上官紫川,而纳兰蝉衣只是淡淡朝着上官紫川颔首。只是萧问道却充耳不闻上官紫川的言语,也不理他人的眼眸。
“放肆。”只听玉虚子在不远处一呼。
在远处窥探的幻丘仙山新入的内门弟子,皆是脸色一白。朝着玉虚子躬身施礼,大气也不敢出了。
“罚跪七七四十九日。”玉虚子银眉一动,满脸怒色。
那新入的弟子,皆是面色一苦,本以为入了仙山,便可做恣意潇洒的神仙。谁知,便是看一眼美人,都是罪责。
他们本以为会有人求情,可当这新入的弟子跪拜下之后,就是四十九天生不如死的跪罚。
后来,他们才知晓他们所受的责罚,微不足道。
而幻丘仙山的弟子,再也没人敢一瞥蝶衣亭,也没人敢暗窥幻丘仙山最冷的美人。
···
上官紫川看着纳兰蝶衣的容颜,看着她身上落着的烬蝶,说道:“东溟的阴阳道人,曾来过这里。”
“嗯,他们所言蝶衣的魂魄乃是人为而拘,而余下的魂魄却在天地六方。”李仲点头称是,娓娓道来。
“东溟阴阳道者,最擅长的便是归魂之术。不过上官狐族修的是无上诡道,颇为残忍。”上官紫川说道。
“姑娘既然来了幻丘仙山,定会尽力而为。而作恶之事,不容姑娘费心。”李仲说道。
“呵,看来真是无毒不丈夫。”上官紫川说道。
听着上官紫川的言语,李仲也只能淡然一笑。不遭人恨是庸才,而逆天修仙的人,最做不得就是庸才。
“紫川姑娘可需我备上什么东西。”李仲问着。
“嗯,狐行诡道,要的便是活物。”上官紫川说着,蹙着黠眸说道:“十二岁的少男少女,三男三女。还有一盆血,最好是鲜血。”
“姑娘可否一说,要这少男少女做什么。还有那一盆血,是兽血为好,还是人血为好。”李仲说着,双眸一促。
一众人看着上官紫川的神色,却不知为何会牵扯上少男少女。
“为何不是成人,偏偏要孩子。”纳兰蝉衣心中不忍,出声问道。
“孩子的魂魄是世间最纯净的,而且还好驱使。以孩童的魂魄之引,这便是诡道,以魂引魂的诡道。”上官紫川说着,眸中泛着青光。
“若是那孩童的魂魄不能复位,会不会···。”纳兰蝉衣欲言又止。
“不会死,只是痴呆而已。”上官紫川说着,还是一副平淡的神情。
“丧尽天良的事,我来做。”李仲一呼,便往山下而去。
“那血呢。”半夏问着。
“人血。”上官紫川促狭说着。
半夏心中一凛,只见萧问道说道:“用我的血。”
“呵,真是不经逗弄。”上官紫川说着,看着他们一众人说道:“血,不劳你们费心了。”
霁月半悬,那上官紫川早已回了屋舍,自斟一杯“酸醋”,看着月色独饮。
月下三两人,只见萧问道的身前摆着一壶酒,一壶冷酒。
“冷酒入愁肠,伤身。”纳兰蝉衣说着,又换了一壶酒,摆在萧问道的身前。
“我这心肠,早已凉透了。”萧问道说着,浅尝半杯。
忽尔,那上官紫川拖曳这一袭长裙,口中喃喃的唱着几句小调,站在月色下。
星点点,月团团。
新月厌黄昏,琵琶绕船看月明江寒。
日月行行,冷了鸳鸯浦。
阴晴有圆缺,不识新旧人···
“我回来了。”李仲说着,正好东方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