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看着木扉外一位身着金服的中年人抱着东方凉那个小人,那小人儿手里握着什么的东西,捂得紧紧的。
“蹭吃蹭喝,没完没了。”萧问道看着那小人儿虽不是好脸色,可心里疼爱极了。
一瞥那人的气势,便知晓他是谁,可萧问道装作不识得,瞪眼扬首说道:“东方昏要召见于我,老狗不挡道。”
那人脸色一绷,说道:“你的主子看到我也得喊声二哥。”
萧问道眼眸流转,立即诚惶诚恐的喊道:“原来是东方家的二爷东方勉。”
前一幕还毕恭毕敬,萧问道立即“小人嘴脸”露出来说道:“可惜,是个废柴公。”
他说完,立即想拍屁股走人。
身前站了几人,以萧问道的修为,也经不住这几人合围。
“啧啧,好狗不···。”萧问道刚想一声怒骂,喉咙却像是被谁卡住一般,呜咽的说不出话来。
东方勉还是一副慈眉善目,稍稍一颔首,萧问道立即大喘几口气。
“今日,来找你····。”东方勉刚想说话。
萧问道弯着腰长喘一口气,平复一下胸口,说道:“这丫头不会跟着我吃了一顿马鞭···马肉,长了不该长的东西,女孩便男孩了。”
他收话虽是含糊,可东方勉也是万年的地仙,哪能心中不知,他给东方凉喂了什么。
“嗯,昨日凉儿哭喊着要吃蛋蛋,说你做的蛋蛋最是美味,这一大早的就捧着蛋蛋来找你了。”东方勉说着,萧问道才看清小人儿手里握着的东西。
一枚蛋壳为淡白色的蛋,看着如白脂玉一般。
“此蛋蛋非彼蛋蛋。”萧问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只见东方勉脸上一绿。
东方凉那小人儿还是瞪着圆溜溜的大眼,捧着那莫名的蛋,而萧问道转身便进了屋舍。
“昨天还剩两个。”萧问道小声喃喃自语说道。
东方勉站在屋舍外,探首一望,只见萧问道拿着的是两枚鸡蛋,便煸炒一番。
“赛螃蟹。”萧问道说着,端到东方凉的小脸前。
“我们换换。”
小人儿小脸一嘟噜,便将手心的那枚蛋,递给萧问道,自己便吃了起来。
毫不在意的萧问道,将那颗蛋放在须弥戒中,看着东方勉说道:“你得跟着我去趟黄道十二宫,不然我说不清。”
东方勉眼眸一望,也不多言说道:“好。”
待东方凉那小人儿吃干抹净,抱着空空,一副采烈兴高。
“我这四弟在黄道十二宫见你,不见得是好事。”东方勉说着,看着不远处的黄道宫。
“凉儿都几岁了,还穿着开裆裤,长大了如何见人。”答非所问的萧问道,也是蹙眸看着前方。
两人同下玉撵,只见黄道十二宫前,站了不少熟人。
趾高气扬的萧问道,不改以往的气焰嚣张,大跨一步,走在东方勉的身前。
初入黄道十二宫,才发觉这十二宫,颇有大玄机。
似有机关阵法,也有极天之势,怪不得东方昏有恃无恐。
只见高台之上,空无一人,高台之下,倒是有数人,看着眼高于顶的萧问道。
“萧公子请上座。”东方非说着,引着萧问道落座在上首。
一屁股坐了结实,萧问道故作茫然张望四周,瞥了一眼高台玉座,还是空无一人。
“你张望个什么劲儿。”一旁的东方艮说着。
“怎的,不见东方四爷呢。”萧问道问着。
谁知他这一句话,惹得满堂哄笑,笑声大作时,便是一旁的女婢,也是掩嘴轻笑。
“哼,待东方四爷来了黄道宫,看你们谁能笑出声。”萧问道说着,眼中尽是轻蔑。
“得志小人,却不知坐在身旁的是谁。”东方荆还是心直口快,怼了一句。
萧问道故作慌乱,看着一旁身着青衫的那人,说道:“原来你就是东方昏。”
直呼其名的萧问道朝着那人拱手,一脸谄媚。
“左边,呆子。”东方艮看不下去,无奈只能点出。
萧问道恍然一下,看着左侧那人,脸色忽的一红,又忽的一白,说道:“原来你才是东方家雄才大略不可一世的东方四爷。”
这一句不但得罪了满殿的人,还将东方昏推到悬崖边,这一句“捧杀”算是开了胃。
这几日,萧问道在不败城的所作所为,虽称不上大恶不道,可也撒了东方昏满脸狗血。
偷鸡摸狗,还打着东方昏的招牌。
追着喊着的“混不吝”,打着骂着的“滚刀肉”,到最后都是骂在东方昏的身上。
“今日,曌君不临,诸君罪请。”一位女官说着,便没入珠帘后。
本以为在这黄道十二宫,是为了口诛笔伐他的“恶行”,谁知晓与他无关。
自东方曌坐了一代帝君,便将黄道十二宫改为“省宫”,便是让东方一族的儿孙,一日三省,惩戒其行。
可萧问道转念一想,若是东方曌有这手段,怎会作出掳*女的事,莫不是关门一套,开门又一套。
起了静观其变的心思,萧问道假寐着看着众人的把戏。
“摆茶。”东方勉开口着,瞪着圆眼说道。
几位女婢穿梭在众人只见,可他看着众人的神色,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心中想着定有猫腻。
萧问道看着眼前摆茶的婢女,虽是白纱遮脸,可那一份丰姿腴态可掩盖不住,他心中便起了试探之意。
端起刚摆好的热茶,一下就劈头盖脸的泼在那女婢身上。
猝不及防之下,那女婢连退半步,可还是沾惹了一些茶污。
匆匆一瞥,那一众人皆是绷着脸,萧问道怒声说道:“这热茶烫嘴,你便是这么伺候主子的么。”
东方昏眼眸一抬,刚欲言语,可又欲言又止,握着的拳头也一下松开了。
“谁给你的胆子,在黄道宫撒野。”东方昏小声说着,尽是怒意。
“东方四爷忘了,我是你的卿。”萧问道扯着高嗓门,惊得众人一跳。
“嗯哼。”东方勉一旁冷哼一声,说道:“曌君设黄道宫,乃是让东方一族自省道心,不可妄言。”
忽尔,东方凉的那小人儿咬着手指头,朝着萧问道跑来。
“蛋蛋···蛋···蛋。”小人儿口里说着,只见手心里捧着一枚半尺高的赤色巨蛋。
“此蛋蛋非彼蛋蛋。”萧问道说着,正想接过去放到须弥戒中。
只听东方荆说道:“这是六角雪鳌的蛋卵,你收起来不合适吧。”
他言语刚毕,只听一声嘶吼,震得黄道宫瓦砾一动。
小小年纪的东方凉儿,可没本事将六角雪鳌的蛋卵偷窃出来,只见她身后还跟着一只狐宠。
萧问道大模大样的将六角雪鳌的蛋卵拿出,往天上一抛,引得众人心中一紧。
只见一位身着淡青色衣衫的男子,将那蛋卵接住,命人归还。
颇为莽撞的萧问道,让众人鬓角的细汗,一直不停流下。
东方勉不愿节外生枝,便说道:“吾先自省。”
只见那东方勉信口开河,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看着他疾首痛心的模样,好似犯了天大的罪过一般。
余下的几人,莫不是说一时嘴馋偷了几颗农家瓜果,便是说闲着无事,做了冒牌道士与人算命,诳人钱财。
更有甚者,翻墙偷“红杏”,做了一番窃花贼。
还有狎妓寻欢,拍拍屁股翻墙走人的。
或是贴耳在寡妇屋顶,待屋内女爱男欢时,装作屋檐上的野猫,吓得那人心惊胆战。
黄道宫中,哪有自省之苦,皆是其乐。
如实说,鲜衣怒马的纨绔子弟,寻常时便是作乐,倒是与许有年如出一辙。
待一众人的口中之愧,皆从口中而出的时候,就像是佝偻的老农,一下就站直了身子。
践踏的虽是地上的“麦苗”,实际上捡起来的是故作洒脱后的落寞。
“我无过可省。”东方荆冷声说道。
好似其余的人,都知晓东方荆的脾气个性,也都不多言。
还余下东方艮还未自省,只听东方艮说道:“这几日心神沉闷,踩死了一只蚂蚁。”
忽而一下,众人又是大气不敢出,只见为萧问道摆茶那婢女,新换了一身衣衫儿,站在一旁。
“谁说你无过。”萧问道站起身子,指着东方荆的鼻子,就是一声怒呼。
“我何过之有。”东方荆还是一脸冷漠说着。
“你忘了我炖的谁的追风马。”萧问道故作邪魅,呲牙说着。
此言一出,东方荆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阴郁如水的东方荆,盯着萧问道狠厉说道:“我有过。”
谁知东方荆言语一落,东方勉说道:“那你呢。”
“我乃东方四爷的卿,就算是天大的过,都不算过错。”萧问道扬首一言,毫不将东方勉放在眼里。
“那你就来说说。”东方勉说道。
到了尾声,萧问道自是张口就来,无非是摸狗偷鸡,寥寥果腹。或是调笑妇人,只怪那妇人生的貌美。再者是,吃了霸王之餐,只能怪钱袋中毫无寸金,不得已的下策。
而烧了灵药铺子,萧问道扬声说道:“那是为了炼就破厄丹,一心尽忠。”
“你奉我为主,是么。”东方昏说道。
萧问道两眼一瞪说道:“是他请我来的,是与不是你且问问他们两人。”
一根手指头,指着东方艮还有远处的东方晋,好似他是那两人的主子。
“我且问你,你奉我为主么。”东方昏还是问着。
“嗯。”萧问道淡淡颔首,便知不妙。
“明日,在校场杀了。”东方昏说完,便出了黄道十二宫。
萧问道摊坐一地,眼中虽是沮丧,心中掀起一番心悸,可如愿以偿。
软禁在宫中一隅,沧月凉凉,萧问道裹了一下衣衫儿,一道酒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