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跳到一边,追着自己尾巴咬,样子实在滑稽。
要是平时,宋韫早就笑得直不起腰来了。可现在,宋韫笑不出来,反而觉得心口更加沉重。
齐小猫和齐小狗,都很会逗人开心,嘴里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
但宋韫真真实实接触过的齐胤,只是那夜,上一刻还言笑晏晏,下一刻就把自己嘴唇咬得鲜血淋漓的皇帝。
现在什么都好,可若是齐胤变回人形复位了呢?
宋韫这时候才发觉,自己好像从没有详细问过齐胤计划怎样复位,以及复位后的安排。
日子就在齐胤的逗乐和接连不断的波折中糊里糊涂度过了。宋韫的自以为是,经齐胤甜言蜜语验证,成为他心里坚定不移的信条。
突然经太傅提醒,宋韫惊觉,会不会其实是自己当局者迷呢?未来真的会如自己理想的那样吗?
犹豫了许久,宋韫终于决定开口问,突然明亮的闪电将夜幕划出一道天堑,照得室内都白昼似的。接着便是山崩地裂似的响雷。
宋韫的话被突然的动静抵回去,他没敢开窗看,雷声之大像是就在近旁落地炸开似的。
真是古怪,都快到十月了,怎么还会打雷?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雷声渐弱下起雨来,罗敷过来叩响了宋韫卧室的门。
宋韫开门把人让了进来。
罗敷确认宋韫无事后道:“本来九月打雷就是怪事,我方才看了,电闪雷鸣还都往一处去。这样动静,今夜全城怕是都要无眠。”
宋韫刚才是觉得闪电都在一个方向,但没打开窗看清,问:“可知雷电具体集中在了哪里?有没有百姓伤亡?”
罗敷摇头:“我对阑州不熟,只是看见东方明亮。”
罗敷住在宋韫旁边,过来看一眼说了几句话便又回去了。
人走后,齐胤道:“此女遇事沉着得过分了,恐怕来历不止明面上那样简单。”
宋韫也觉得罗敷是个奇女子。
在海贼那里淡然镇定,将生死置之度外。遇见雷电更是丝毫不觉害怕。最近身边来历不明的人也太多了些,宋韫心里不安,但愿是自己多虑了。
明日便是许家婚宴,虽是观礼免不了会有许多繁文缛节,要养足精神应对。宋韫和齐胤正要歇下,屈茂过来了。
屈茂先是问了宋韫是否被刚才的雷电惊吓,确认无碍后告罪说因为无为观那边显了异象,他怕是上天指示,不敢轻视,先去道观里看了,才折回来。怠慢之处,请太后恕罪。
宋韫问:“刚才雷电集于一处,是落在了无为观?”
屈茂:“娘娘明鉴!”
“可有人伤亡?”
屈茂「欸」了一声,连连摆手:“怎么能说是伤亡!大师道行高深,已通天人之境。此次天威大降,就是大师渡劫飞升的排场——当然,也是沾了太后在此的福气,才得此仙缘——观内众人皆安,大师飞升之前留下真言,预言自己即将飞升,还称雷电过后观内泥土得上天赐福,分发给百姓可保秋冬作物丰收。等明日,下官便要着手分派土壤了,暂定每家每人二两红土,多了怕不够分……”
宋韫听得云里雾里,叫停:“你的意思是说,无为道人让天雷劈死了?”
屈茂连声说罪过:“哪里是死!大师那是飞升得道了!”
宋韫让屈茂详细说来。
屈茂说,大师日常在高台打坐是不许闲杂人等在旁的。今夜大师算准了天雷下降,提前给童子留下书信安排往后观内事务,以及给百姓分发观内土壤赐福。
童子在大师打坐的院外守夜,半夜睡得正香听见雷声,一抬头天空亮如白昼,高台上打坐的大师耀眼的强光后凭空消失了。
童子当时不敢靠近,待雷声息了上前,高台上果然是什么都没有了。
屈茂感叹:“早预料大师会得道飞升!不成想渡劫竟是这样早!大功德!大功德啊!”
渡不渡劫的先不说,若真是被雷劈中,那还指望能剩下什么?
从屈茂的描述里,宋韫知道,天雷击中的精准位置是他先前在无为观看到的铜质高台。
奇怪的是,屈茂竟然能预知九月打雷,还提前交代身后事。
宋韫和齐胤讨论许久,都不能理解。正要睡下,屈茂又折回来了,说许家刚刚派人来报,明日的婚宴怕是办不成了。
宋韫皱眉,难道裴龙斩已经下手了?
“许贞也让雷劈死了?”
“那倒不是。”屈茂神情为难,斟酌再三,道,“可怜许公子夜里遭了歹人毒手,伤及要害,传宗接代是不能了。到底是娘娘亲戚,娘娘此次回宫,或许可以带上他,留在宫中谋个高就,也是一番前途。”
作者有话说:
没有修仙!没有修仙!伏笔都会慢慢揭开。
第48章
亲子 ◇
他的小鸟儿是我剁的
一场雷雨过去, 无为没了。许贞没了二两肉,余生只能「无为」了。
宋韫作为许家亲戚,出了这样的事, 不得不去看望。
天一亮,屈茂就带着府役去无为观分发土壤了。太傅觉得屈茂胡来, 但毕竟是在人家地盘上,不好为此撕破脸只能跟去现场守着。
宋韫带上齐胤, 身后跟着十来个仆从侍女一起去许家。罗敷没去, 一派事不关己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