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池还没明白林逸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感觉到身下的水床一阵晃荡,紧接着,林逸伸手一揽,她落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
感受到怀里的人一阵挣扎,林逸声音里的警告意味颇浓,别动,当心后背的药膏全蹭睡衣上了。
这样呢?注意力转移了吗?还痒吗?低哑的耳语仿佛情人间的呢喃。
感受绵软的唇瓣贴上了耳廓,简池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一动也不敢动。痒什么痒?现在哪还有心思管痒不痒?!
简池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现在靠得这么近,他是不是可以听到我的心跳了?
两人之间只隔了两层薄薄的睡衣,简池能感受到林逸紧绷的肌肉,炽热的、成熟的、荷尔蒙爆棚的性感。
呼吸喷在脖颈间,简池,今天为了你,我可牺牲太多了。
简池哼哼,可不是吗,都献身了。
身后传来了短促的笑声,简池能感受到林逸胸腔的震动。
跨年夜对于很多年轻人来说就是彻夜狂欢,床上的纱幔没有完全拉开,简池可以看到一束束绚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彩色的星星绽放又湮灭,最后成为空气中的点点尘埃。
简池明白为什么人们常说人间烟火气了,确实会让人觉得温馨。
林逸。她轻轻唤了他一声。
嗯?尾音散漫倦懒,带着小钩子。
对不起。我在你的公寓冲你发火了,还在林家弄脏了你珍贵的相框。
不知道为什么,简池突然很想道歉,这两件事都是因她而起,先低头的却都是林逸。
从小到大,她拥有的东西都不多,但凡是她属于她的东西,她都会小心呵护。即使她和林逸之间现在究竟是一种什么状态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她不想让无理取闹和伤害去消磨他们之间的关系。
林逸的胳膊环住她,手精准地捉到了她的手腕,手指一路向上,在她伤口周围摩挲着,还疼吗?
不知道为什么,简池觉得自己的鼻尖有些发酸,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过了一会儿,简池小心翼翼试探道:相框里的照片很珍贵吧?
心里预设了很多种答案,会是谁的照片?前女友?喜欢的女孩?虽然之前没听说过林逸谈恋爱,但这种事情也只有当事人是最清楚的,紧张和不安将心脏填满,她按了按伤口的位置,轻微的刺痛感让她清醒一点。
只是一件旧物罢了,是我那天反应过激。
几秒钟的停顿在简池这儿漫长得像是一个世纪。
林逸的语气平静如水,那个相框对我来说确实意义重大,照片也是,等时机到了我再把故事讲给你听。
还有。林逸反手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你以后少跟我道歉,你对我这么客气我会以为你在酝酿什么坏事。
简池无语,他们这辈子都估计都做不到敬之如宾了。
压在心上的巨石消失,如释重负,简池轻松了很多,这时才感觉到身上有些燥热,估计是紧张的余韵,但身后的人却丝毫没有把她松开的意思。
简池有商有量,要不你把我放开吧,我觉得觉得有些热。
林逸微微侧过身子,伸手去够简池那边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随着他的动作,两人之间贴的更紧了,下巴蹭过简池的头顶。
滴空调被关掉了。
他的语气带着点痞,听着有点欠揍,不放,放开你我睡不着。
虽然想要表达的意思是简池总动让他睡不着,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让人觉得很像是情话。
不知道是几点钟睡着的,但简池梦里全是林逸。
第二天清晨,林逸是被持续的门铃声给吵醒的,仿佛只要他们不去开门,铃声可以响到地老天荒。
林逸看了一眼简池,昨晚还在他怀里缩手缩脚的女孩正手脚并用地缠着他,平稳轻柔的呼吸打在他的胸口,带着些温热的湿润,明显是被门铃声打扰到了,她皱着眉头神情有些不耐,正处于一个半梦半醒的状态。
林逸动作轻柔地起了身,简池怀里一下子空了,她吸了吸鼻子,皱着脸的样子有些委屈,林逸往她怀里塞了一个枕头,简池立刻双手双脚八抓鱼一样缠了上去。
睡姿一点都不老实。
来敲门的是钟怡,她素着一张脸,眼眶红通通的,今天凌晨的时候,奶奶病情恶化被紧急送医了,咱们快点赶回去吧。
*
肝癌晚期。
简池被着四个字砸得晕头转向,车子在高速上飞驰,周围快速变换的景物让简池一阵阵眩晕,根据高速上的路标显示,他们已经离B市很近了,但她还是没有从林奶奶的病情中回过神来。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车内的气氛也很凝重,蒋婕文和钟怡在后座小声讨论着老太太的病情,简池听了几耳朵,原本情况还算乐观,不知怎么这两天突然恶化。
简池有些担忧地看向驾驶座的林逸,自她起床后就没听林逸说一句话,他的眼底尽是阴翳。
好在林逸身体好抵抗力强,睡一觉之后感冒好得差不多了,否则就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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