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超举起了手,马寅初揉了揉头,“嗨,这家伙,又较真了。”
见到梁启超举手,严明有些意外,毕竟一般情况下,即便是来听公开课的老师,也不可能举手问问题的。
“这位……您有什么问题么?”严明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举手的戴眼镜的男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梁启超道“这位老师你好,我是想问问,浪漫主义难道只有积极意义,就没有什么消极的方面么?浪漫主义是对启蒙时代的反思,那浪漫主义本身又有什么需要反思的呢?”
严明挑了挑眉毛,没想到这位提出来的竟然是这个问题,看来他应该也是研究文学方面的老师。
“额,其实浪漫主义也分为积极浪漫主义和消极浪漫主义,同样有消极的一面。不同于积极浪漫主义,消极浪漫主义者往往不能正视社会现实的尖锐矛盾,采取消极逃避的态度,他们在反对现状的同时也留恋过去,妄图在封建古老的历史中寻找精神上的安慰和寄托。这些浪漫主义者,其实也都是被dǎdǎo的封建贵族阶级没落的思想轻松在文学上的反应。比较有代表性的,比如英国的华兹华斯,俄国的茹科夫斯基等。”
梁启超听过之后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点头道,“既然严老师对浪漫主义研究得很清楚,那么希望你以后在教学生的时候,也不要僻重就轻,只说好的,而不说其坏的一面。学生们没有接触过,所以单单说好的,会让他们有一种误解,以为浪漫主义文学只有好的没有坏的,而浪漫主义文学在他们心中也不会有个具体的印象。”
严明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现在他在台上对方在台下,但是反而他更像是个学生,听着老师的教诲。教室里面的学生也都纷纷扭头看着梁启超,猜测着这几个不请自来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其中有一个学生,这会看到梁启超站起来,眼睛眯了眯,闪过一丝疑惑,随后掏出了手机。
严明点头道,“嗯,额,我知道了。”
王立健这才坐下去,马寅初看着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家伙,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你嘛。”
梁启超却不以为意地笑道,“我不过是看他授课有些瑕疵,提醒一句,能引起什么注意。”
他们根本没想过会被其他人认出来,毕竟在这个时代,他们并不是十分出名,梁启超可能要好一些,毕竟作过不少文章,又是康有为的学生。
其实最最关键的是,他的儿子拜了庄言为师傅。
庄言收学生,本来就是很多人比较关心的事情,不少人都打听过庄言收的学生到底是谁,打听之后才知道庄言收的学生是梁启超的儿子,而梁启超呢,竟然是康有为的学生。
这中间,有些人就看过梁启超的照片,严明其实也见过梁启超的照片,只不过照片跟本人毕竟有差距,除了感觉有些眼熟之外并没有往梁启超身上去想。
不过他没想,不代表别人没想,刚才那个掏手机的学生就往这上面想了。梁启超他们刚进来的时候他没注意,刚才梁启超一个人站起来,他离得不远,看得清楚,总觉得这人跟昨天他在网上看的梁启超的照片有些相似,就又在网上搜起了梁启超的照片。
照片搜出来之后,他越看越感觉后面这人跟照片里面的梁启超就是一个人。
可是,梁启超为什么会到他们学校来?又为什么会到他们教室,跟他们一样在这坐着上课?
而且,如果这位是梁启超,那么,另外几位是谁?
心里有了疑惑,再去看其他几人,这下感觉就不一样了,扫了一圈几个人,他的目光锁定在中间那个用围巾捂着半张脸的年轻人身上。
虽然捂着半张脸,但是仔细看还是能够认得出来,他心中一动,这位,难道是庄言?
黄永东心情激动,他越看越感觉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是梁启超,而旁边那位年轻人就是庄言。
“小五,你看看后面那个年轻人,是不是庄言。”
他同桌小五一脸的不信,“你开什么玩笑,庄言怎么会在这儿。”
“是不是,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好好好,我看看。”小五扭过头,看到庄言,翻了个白眼,“只能看到半张脸,怎么就是庄言了。”
黄永东又搜出来庄言的照片,用手遮住下半张脸,“你看看,是不是一毛一样。”
小五这下再看,果然是不一样了,手机上遮住半张脸的庄言照片,跟后面那个年年轻人可不就是一模一样么。
“卧——”
“嘘!别激动,咱们再观察观察。”
“槽,这庄言到咱们学校干什么?”
黄永东摇了摇头,“这谁知道,说不定就是路过进来看看?”
小五朝庄言他们那边看了看,又问,“他旁边那几位是谁?”
“刚才站起来那个是梁启超,康有为的学生,庄言之前收的学生梁思成就是他儿子。另外几位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应该能够查得出来。”
随后,黄永东就在手机上查了起来。虽然马寅初他们不是非常出名,但是有心要找,也是很快就找到了。
最快找到的反而是姚谦,因为黄永东是按照庄言查的,姚谦是他的经纪了,所以很快就找了。找到姚谦之后,两人更加确定用围巾围着脸的就是庄言无疑了。
“那个眯眯眼的胖子是马寅初,燕大经济学院的副院长,另外两个,一个是王立健,文艺界网站的头头,另一个没查到。”
没查到的是于海,因为于海跟庄言出入公众场合比较少,所以网上的信息也少,并没有找到。
但是查到其他几个人,就已经够了。
“真的是庄言,你说怎么学校不会是被燕京大学收购了吧,梁启超和马寅初都来了。”
学校里有传闻,学校要被zhèngfu收购,所以黄永东就想到了这茬。
小五却摇了摇头,“不可能,如果是这事,庄言干嘛要来。”
“那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过来嘛,总不能说庄言收一个学生还不够,到咱们学校来物色学生了?”
“那可说不好。”
“切,要收学生也是去燕大,来咱们三思算什么。”
旁边的人听他们说的热闹,好奇地伸过头来,“你们在说什么?”